多么温柔又残忍的关怀。
“知道,阿诚哥,”月儿低垂眼睑,又仰起头看着男孩,“可是你为什么
一定要走,我怎么样才能留住你?”
男孩微笑并不回答,清秀的脸上有烧灼过后的伤疤,平添几分苍桑。他举
目看向波涛轻泛的江面,这满目粼粼的水光荡漾,像极那火,无止尽地漫延在他
以后的生命中。
“还有一事相托,清明和祭日时代我在阿三坟上点一炷香放几块糯糕,他
最喜欢这个……”他轻声对女孩说。
女孩点头,掏出手绢在眼角边按着,江风拂乱烫好的发型,青丝在风中飞
舞,如无处可着落的惆怅。这一刻,她想跟他走,重返曾经青衣素颜的岁月,寻
回在“断情崖”下泼水玩的纯真。
可是,回不去了。牵着他的衣袖,只剩轻轻叹息而已。胡云梦已经成为传
奇,那个青衣月儿在崖下潭水的倒影中成为浮叶飘过。
“我该走了,”男孩抽回衣袖,提起脚边的行李箱,展颜一笑,“你不用
送我了,我可不想临走还成为小报的头版主角,胡云梦小姐的地下情郎某某某先
生。”
女孩破涕而笑,惨淡和释然各杂一二。她潇洒挥手:“再见,阿诚哥,好
好保重。”展开的笑容纯真无瑕,还似那个素面仰天的农家女孩胡月儿。
男孩怔了怔,轻轻地拥抱了她:“再见,月儿,你也要好好地照顾自己。”
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远处马路边传来报童的吆喝:看报喽看报喽,十同里爆炸案的后事报道,
冯宣仁先生保释回府,近日将与名媛张小姐成婚。看报喽看报喽,奇案又有,逼
婚死女……
又是离别。
总是离别。
阿诚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捏着船票,独自站在人潮涌动的码头伫立观望。
他要乘的船靠在岸边,几多人在他身边匆匆挤过走向狭小的入口。
上船,上船,离开吧!
有人在喊。
相隔刚泊进码头的客船卸下从远方带来的客人,载来又一波的人潮放流到
臃肿的城市。
隔着铁网隔栏,阿诚在蜂拥的潮波中看到两个小男孩被一只粗糙的手拖拽
着在人群中如两尾游移在混沌泥浆里的小鱼,充满惶惑和无助。
目光跟随着他们的脚步游移,他仿佛听见一个小男孩在说:哥,我饿了。
声音在耳边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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