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前。
手指往下滑,打开了最后一层木格。
从数不尽的金玉珠翠中,掏出一枚极不起眼的盒子,捻起里面乌黑的药丸,慢慢咀嚼,然后仰头吞下去。
重新躺回榻上,安心地闭了眼。
她一直都在服用麝香白鹭丸,这是在法华寺时,偷偷从宫外弄来的避子药。
只要她不愿意,就没有任何人能强迫她怀上孩子,没有骨肉牵绊,那么终有一日,将会重获自由。
这也是为何,那三株石竹花,陈婠竟会视若珍宝,呵护备至。
因为她明白,此生和儿子已是缘尽,只怕不能再续母子前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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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半个多时辰,殿门缓缓开了,只见婉惠妃发髻松挽,云鬓钗斜堆在一侧肩头,面若桃花地悠悠出来,一身衣裳的确是新换的,薄纱如绯。
一抬眼,却意外地看见赵尚仪不知何时竟来了,端端正正地站在皇上后面侍着。
“教陛下久等了,是臣妾的不是。”她清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喑哑,仿若没有瞧见这位不速之客。
将药碗推了过来,封禛一派落落大方,“先将药喝了。”
虽是命令,却是温柔的。
陈婠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勺,又推托说苦,要拿蜜饯过来。
赵尚仪冷眼旁观,心中自然是对婉惠妃如此矫情的做法嗤之以鼻,但似乎皇上并不在意,反而很是受用。
蜜饯装在碟子里,陈婠拈了一颗自己吃下,余光瞥见赵尚仪微微握紧的手,然后故意又送了一颗放到皇上嘴里,“陛下也尝一尝。”
只见两人之间轻柔婉转,一派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