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些拉拢的客套话,生怕我明日将他一封参书送到汴京案头上。”
芸娘听到这儿,倒是想到刚才见那总督的模样,笑了笑道:
“不过我看这位总督的模样也不像是个武官。”
顾言套上一旁挂着的官服,瞥了她一眼,
“你倒是好眼力见儿,他确实不是武官出身,来西北前,他没带过兵,没打过仗。”
芸娘怔了下,
“那他……”
顾言系着脖颈的扣子,淡淡道:
“当年西北战事不断,上一任总督战死,圣人想要在朝中推举出一位新的总督,但都知延绥难缠,没人愿意接这个烫手的活,付廷在监察院的时候,曾经和同僚们聊天,说朝中的文武百官没有骨气,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了圣人,说这付廷对西北战局颇有见解,圣人就命他来任三边总督。”
好家伙,付廷这是得罪了人,被人给坑到了西北来了啊。
听完当年内情的芸娘不禁咂舌,没想到他还真是个文官出身,怪不得不敢出兵打仗呢。
不对,顾言不也是个文官出身,可和付廷完全是两种人。
想到这儿,她抬起头看向眼前人,顾言换上一身直缀朝服,腰间扎着纹带,应是今天晚上要去参加宴会和人周旋,头发一丝不苟的绾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身量挺得笔直,一时间她看得出神起来。
“怎么?”
“没,没什么。”
芸娘脸一红,把脑袋缩了缩,总不能说是看人看呆了吧。
可耳边突然没了话音,眼前落下个暗红鎏金的衣摆,芸娘一怔,还没反应过来,那指尖就挑起她下巴,让她的视线转向他。
她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些热气,猛然触到他的指尖,总觉在这燥热的西北风中有些凉意,想缩回些脖子,可那指尖的力度却容不得她回避。
“顾,顾言……”
那指腹轻轻从眉头划到眉尾,带着丝轻笑,
“以前不解为什么说是粉红花开满枝春,嫩色柔香过雨时,现在倒是明了。芸娘,我给你画眉吧。”
“你……”
话音未落,他挽起袖边,执起石黛,蘸了些水,又凑近了些,镜子里两个人仿佛是那石头上的藤蔓一样缠绕一起。
他离她那么近,近到呼吸几乎相接,她心跳加速,喉咙发紧,全身紧绷,偏顾言还不急不慢,静静思量,细细下笔,仿佛在作画一般,
待好容易最后一笔落下,见他目光又落到妆台的胭脂盒上,芸娘来不及照镜,惊声轻呼:
“别!胭脂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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