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绾秋,是一起长大的。”他思量着,字斟句酌,慢慢地对她讲那段往事。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十二岁,穿着很干净的白裙子,爬到树上摘桃子。我从树下路过,被掉下来的桃子砸个正着,她从树杈上看着我,问我能不能帮她捡起来。我捡了,她又摘下来更多,让我拿外套帮她兜着。身上沾上桃子的毛,我回去难受了一个星期,从那之后对桃子有了阴影,再也不吃了。她给我赔礼道歉,说会负责任,以后帮我剥一辈子的桃子皮。”
青梅竹马,大抵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美好的词汇了。
岑绾秋从小就漂亮,身边从不乏追求者。岑家书香门第,教养出来的大小姐,有着同龄女孩子都少有的国色天姿。
比起其他富二代们的花花肠子,热爱画画的文艺少年梁攸宁,性格则内敛得过头。
他不会耍帅,不会把妹,简直像一根一窍不通的榆木,所以谁都不明白,岑大小姐为何独独青眼他。
就连梁攸宁自己都不知道。
他话很少,不太会哄人,和岑绾秋待在一块,大多时候都是在听她说话。
她抱怨和妈妈吵架,他听着,递给她热牛奶。
她突然嘴馋,想吃关系不好的邻居家成熟的苹果枣,梁攸宁替她去讨。
她和同学闹别扭,被老师各打五十大板罚三千字检查,赌气不肯写,梁攸宁模仿她的字迹代笔。
梁攸宁不擅长表达,看着她接收一封一封的情书,看着一个一个的男孩约她看电影。
却不知道该怎样让她知晓,从看到趴在树上朝他笑的那个少女起,他眼里再没看进旁的人。
就连在一起这样的话,都是岑绾秋先开的口。
那天她刚刚摆脱一个纨绔子弟的纠缠,有点不耐烦,背着手站在他面前,质问:“梁攸宁,你到底什么时候跟我告白?我已经等很久了。”
他红了耳朵,说不出话来。
她叹口气:“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他总是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不够对她好。
别人都对他的画或嗤之以鼻或不以为意,岑绾秋一口一个叫他“大画家”。
她很愿意做模特,一动不动半个小时给他作画。
她会替他寻找许多风景别致的去处写生,陪他枯坐一整天也不觉得无聊。
梁攸宁很少为将来担忧。
他毫不怀疑地相信着,他们的将来有一辈子那么长。
他的认知里从来不存在第二种可能。
梁橙趴在腿上,下巴垫着膝盖,问他:“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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