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鸿野手指抬了抬，又无力地放下

陆妍低声啜泣着，“安芜，我知道我哥对不起你...”她站在佛堂门口，哽咽了：“可是他真的要撑不过去了，他快死了...”

安芜手里握着佛珠，垂下眼睑，默默地念着心经。她好像什么都没听见，又好像什么都听见了，可她依旧无动于衷，虔诚地做着自己的功课。

“你去看他一眼，好不好？”陆妍抬起手背擦掉眼泪，她哭得稀里哗啦，话都说不清：“就算是为了我可以吗？我就要没有哥哥了...”

佛堂里沉香霭霭，端庄神圣的佛像带着对众生的怜悯，沉静地看着一切。陆妍哭到岔气，她实在悲痛，一抽一抽的说：“他常常半夜开车到撒你骨灰的那处悬崖，他在那里种了一朵白玫瑰。那天下大雨，他睡不着，又开车到悬崖上，给白玫瑰撑伞撑了大半夜，他怕玫瑰死掉。”

“我也怨过他，如果当初要是这么细致的对你，事情也不会这样了。我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既然这么爱她那就去死啊，在这装什么’，我气昏了头才说这样的话。我好后悔，再怎么样，他也是我的亲哥哥啊。”

陆妍眼睛红肿，她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了。

“谁知道那天天亮雨停了，他开车下山没注意，迎面遇上车，急打方向盘撞上山体。”

“医生说他的情况很不好，没有求生意识，可能已经撑不过去了...”

“当时他以为你手术失败死掉的时候，一个晚上头发白了许多，三十岁都没有的人，长了那么多白发。他捧着你的骨灰盒都要发疯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人是我哥哥。”

“他一直在等个契机下去陪你，所以他没有求生意识，不想活了。”

“之前得知你死讯的时候，他整夜睡不着，看着你的宝丽来相片默默掉眼泪。”

“安芜，我不求你原谅他，但你能不能去看他，哪怕是一眼都好.....”陆妍哀求安芜，可安芜仍然没回头，心无旁骛地诵念自己的佛经。

陆妍实在没办法了，她的喉咙干涩肿痛，眼泪也睁不开，她再次擦了擦眼泪后只得离开佛堂，她一步三回头，希望安芜可以心软。

但安芜没有。

知道身后脚步声渐渐消失，安芜这才慢慢回头。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表情平淡，可满脸已是泪痕斑驳。她抬起手，安静地用手背抹干眼泪，同庄严的佛像对视了一眼。

她的眼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或许也有悯。

安芜最后还是回到了沉市。她没有进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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