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阴险凶狠的花栗鼠。
酒吧最好的位置已经坐了一圈人,为首是个四十多岁的矮胖男人,圆囊囊像极米其林,搁哪坐着都是有碍瞻观,偏偏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就爱学美国超级英雄穿紧身衣,回回都勒着自己,叫人憋得慌。
这人谁都认识,叫许三,几年前赚了点毁人不倦的缺德财,如今便高看自己,过去的名头全不要了,对外统一自称许老板,黑的洗成白的,硬气得很。
薛静柔和他有宿怨,知道他打酒吧注意,却是不怕,她这些年本就是赖活,好不容易见着朝思暮想的白长归,却被对方嫌弃,正是最失意恼怒的时候,许三一来,堪称苦口良药,正好治治她浑身不爽的毛病。
许三虽忌惮薛静柔,见她出场,也依旧笑吟吟喊一声静丫头,声称自己只是来消费,绝不闹事,还邀她坐下一叙。
薛静柔大方入座,张口就让服务生开最贵的酒。
许三笑眯眯也不阻止,洋酒喝过几轮,他意兴阑珊摇头,说洋酒没劲,要喝就喝白的。
52度的五粮液白开水一样往盛洋酒的玻璃杯里倒,酒光潋滟,纯白净透,薛静柔挑眉冷笑,知道许三终于按捺不住,要对她下手了。
许三带来的人里有个大汉,听说是海量,沉默寡言往薛静柔身旁一夹,便和许三起了围剿之势。
薛静柔来者不拒,她喝一杯,许三必然跟一杯,她不愁耗不死四十多岁气短心慌的许老三。
小忙知道薛静柔酒量好,但也架不住她这样灌,他有心想挡,脚下刚动,薛静柔便斜斜扫他一眼,眼光带刀,淬毒。
薛静柔凶悍,但向来凶得有理悍得有量,今天这般意气用事实属少见,小忙知道,还是那白长归招的。
三个人里最先支撑不住的是许三,他侧过脑袋,嘴唇刚动,伺立已久的服务生立即递上垃圾桶,许三吐了个天翻地覆,吐出来的全是浑物,褐泥一般。
小忙知道,这是见血了。
许三被人抬了出去,已是神志昏迷。薛静柔在座位上直挺挺站着,目不斜视,高不可攀,等许三的人走光,她身形晃动,摇摇欲坠。
小忙扶稳她,仔细一看,发现薛静柔整张脸煞白,眼里不见光亮,全是咬牙切齿憋着的红,他吓得颤声,“静姐?”
薛静柔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声张,“悄悄送我去医院。”
酒吧是开放的,周遭全是亲眼目睹许三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人,薛静柔不能倒,她倒了,一切名头全白喝了。在这条街上,名头比生死重要,她死活都得走出这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