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白依然端坐在琉璃榻上,紫衣银线,袖口勾云纹,一尘不染,双眸温和含笑,还是那个步天宫最受敬仰的执剑长老。
他拿起手中一段红线系着的黑发,放在嘴边,轻轻一吻后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这缕头发便是方才那少女头上的,也就是当她要吻上他时,被叶流白在她背后一手割断的。
她不是小狸,小狸不会说出要嫁给自己的话。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吻就搅得他心神不宁。一开始面对她,只要念一遍清心诀就可以心平气静,但是现在,纵使念上千次万次,只要她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小小的眼神,就能轻而易举地打破他的理智。好险,险些就被这妖物给迷惑了。
男人合眼,又微微眯起。
沙沙沙。
白骨间慢慢开出一朵红色的小花,娇艳欲滴,像是随时都会滴下血。
叶流白指尖微光一动,花朵便飞落在他掌心,轻轻吹气,花瓣刹那间便在他手中枯萎了,与它同时枯萎的还有地上的那具白骨,它慢慢消失,连灰都没有。
男人起身缓步走到床头,在那儿放着九个一模一样的青花瓷坛,他拿起最左边的一个,打开盖子,碾碎手中干花撒进去,盖上盖子,放在耳边晃了晃,叶流白一边晃着一边倾耳听着,可是这样安静的夜晚,鸟寂虫静的夜晚,他会听见什么呢?
可他只是那么听着,嘴角是淡淡的笑,那样子好像很幸福似得。
过了一会儿,他从坛中倒出一些红色的粉末在茶杯里,再用滚水沏开,骨生花,花做茶,喝到的是什么,是她的尸体还是她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