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翻滚。熏得两人一起剧咳着,眼泪不断被熏出。
邱菡推着柳碧拂,让她缩到墙角蹲下来。随后奔到门边,上午洗过脸的湿帕子还在,她抓起那帕子又过去塞进柳碧拂手里。而后才用袖子掩着鼻子,用力拍打着门,在咳嗽间隙,不断高声叫喊。
然而,半晌都不见有人下来。屋里的烟越来越浓,她已经咳得喘不过气,头脑也越来越昏闷,手臂酸软,已经拍不动门了。
昏沉中,一个念头从心底升起:难道我就这么死了?
另一个念头随即回答:这么死了也好,你已经活得很乏很乏了。
她瘫倒在地上,如释重负,一丝一毫都不愿再动。正要陷入昏沉中,忽然隐隐听到一声清嫩的叫唤:娘!
是玲儿的声音,玲儿在叫我。没找见玲儿和珑儿,我不能死!
她猛然惊醒,伸出手,又拼力拍门。然而,依然没有人下来。她又拍了十几下,手底再没有一丝气力,软瘫在地上,昏死过去……
第九章
母钱
君子所求于人者薄,而辨是与非也无所苟。
——王安石
冯赛赶到城西郊的慈园,才找见秦广河。
秦广河正坐在曲水茅亭边,看那水中的鲤鱼。见到冯赛,笑着招了招手。冯赛见他面容慈和、神情安闲,丝毫看不出正在遭逢大麻烦,心里暗暗敬佩。
“秦伯,好闲情。”
“鱼行的张赐刚派人还来了一百尾鲤鱼。杀了一百尾,养活一百尾,这一死一生之间,不知功罪该怎么算,阿弥陀佛。”
“您用那一百尾鲤鱼救了鱼行一场急难,这功德自然难量。那一百尾鲤鱼也因此行了善,比老死在这水沟中,更添了些福德,何况又新救了这一百尾。”
“呵呵。这时你还能跟我闲谈这些,不错,我在你这年纪时,远没有这修为。”
“惭愧,我是经周大哥开解,才稍稍恢复了些心智。”
“长清?嗯,他虽宗儒,但心性修为的确令人敬慕。你是来问汪石的事?”
“嗯。上次我曾问过秦伯,汪石是否可信?秦伯说此人信得过,当时未及细问,所以特地来请教个中原委。”
“唉,我现在也已不知此人是否可信。当时信他,也是因利心未了,心里存了感恩得失之念。”
“哦?汪石有何恩于秦伯?”
“他接连救助了我两次。”
“两次?”
“嗯。先说头一次,浪子丞相李邦彦去年派人跟我商议,要投两万贯在我这里生利,我不好拒绝,便接了。今年元月,他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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