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一晚上就能好。”
未殊说:“那我先回去了。”
她呆了呆,“走了?”
这两个字有些突兀,出口之后她又亡羊补牢地道:“我是说,天这么晚了,不如我找间房……”
“不必了。”他道,“雨小了许多,无妄大约来接了。”
她说:“他分明还没有来。”
他不做声了。
她看了他半晌,忽然低唤:“师父。”
他的眸子里微沉了几缕隔夜的光,渺渺茫茫地扫来,竟拂得她心头一痛,好像被什么虫子咬了一口。
“你怎么不问我,”她咬了咬唇,“我哪来的这件天官之服?”
他很温顺地道:“那么你哪来的这件天官之服?”
她孤零零地站在药炉旁,小手在袖子里攥成了拳头,一个字一个字都清澈如迸玉般响:“我五岁那年,溜进司天台偷梨,见过你一面。我知道你忘了我了,可我还留着你送我的这件衣裳……”她忽然一笑,唇红齿白,烛火下嫣然如醉,“你看,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他静静地看着她,没有配合她笑。土炉子的烟尘熏得她转过头去,眼里蒙了灰,呛得她咳出泪来。她一边伸手揩泪一边仍是笑,“我真是个傻子,我怎么就不知道有些人忘性大,尤其是你们这些贵人……”
清苦的药香之中,她哽咽的声音仿佛是虚幻的。他不由想起窦三娘说,这姑娘一向只笑不哭。不知道她现在这样,是笑是哭?
“阿苦,”他终于开了口,“我虽然不记得过去的事情,可我们往后还有很长。”
她怔怔地停了哭泣,抬眼看他,泪眼迷蒙仿佛大雨冲洗过的琉璃,熠熠地焕出光来。他这话说得很让人想入非非,“往后”,这是个诱人的陷阱,可是“过去”,毕竟已被他抛弃。
她心里一阵痛苦一阵欢喜,一阵酸楚一阵甜蜜,她分辨不清。
他终究是忘记她了。
她低声道:“你快回去歇息吧。”
他点了点头。他的表情永远深不可测,她早已放弃去猜了。但见他走到门边,欲推门时,又道:“对你母亲好一点。”
她望向他。
他静了静,“我没有母亲。”
说完,推门出去了。
她在原地傻站了许久,忽然往回走,直走到弋娘的病榻边,道:“你说他什么意思?”
弋娘眉心蹙了蹙,终究还是昏睡。
“他这不是浑么?”阿苦不知道哪里来的气恼,全部对着昏睡的老娘发泄了出来,“他就不能顺着我的话说一次,说我们有缘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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