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立瞅着他,眼里却渐渐盈满忧伤。人们这才发现,那已是一双年过不惑且充满故事的眼。
“回来了?”他极力压抑着点什么,问。
“回来了。”她点点头,答。
半大小子抬起一双少年敏感的眼来回打量着雷轰似的瞅着对方的母亲和这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留心到了,给了他一个长辈的温和的微笑:“我是你妈妈的一个老朋友。”
“uncle(叔叔)您好。”少年大方地招呼了一声。
少妇偏过脸去,不忍听下去似的。
致远装作没看见,问:“你们怎么在这儿?”
“我中午吃泥鳅,这里被卡住了。”半大小子这才想起什么似的摸着自己的喉咙对妈妈的老朋友说。
“看来卡得不厉害,还能给人当翻译。”致远笑了。
半大小子也笑了,他并未瞬间领悟出这是句玩笑话,但他感受到了中年男人眼的善意。
致远亲自把他们领去耳鼻喉科,穿过走廊上几排长椅上坐满了的候诊病人们,径直步入医生办公室门口,坐诊的男医生刚给一个病人看完,赶紧站起来:“马副院长。”
马副院长等前面的病人出去了,把门关上,然后把半大小子往坐诊医生面前一推:“孩子吃鱼把喉咙卡了,先给他看看。”手一搁到孩子温热的还单薄着的肩膀上,他半天才舍得放下来。
坐诊医生愣了一下,马副院长是出了名的不徇私情。但此刻他不敢怠慢,也不敢多想,稍稍检查了一下,说卡得不深,很麻利地就拿长镊子把它取出来了。
“谢谢uncle。”出来的时候,孩子半中不洋地对致远阳光四射地笑道。
致远的手在肩膀上轻轻拍拍,小括弧却在他身上无限留恋地弯来弯去的。少妇看见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又一下,不由抿紧了唇。
他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刚朝她张张口,还没说出什么,他的手机就响了。肖玮在电话那头问:“马博,您在哪儿呢?五分钟以后就开会了。”
“就来。”他这才想起什么似的。
“我得走了。”挂了电话后,他抱歉地对少妇说。
“谢谢你。”少妇点点头。
“咱们有日子没见了,改天我请你们吃饭。”他活跃气氛地笑笑。
她却苍凉一笑:“我们明天就去上海,后天的飞机回美国。”
他心里的裂痛一下又明晰起来,不由脱口而出:“那就今晚,我接你们去。你们住哪儿?”
少妇迟疑片刻,终究还是告诉了他:“我妈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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