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柳堤上。
甘泉湖畔植满江南杨柳,每到春夏,叠翠成行,到夜里,水雾腾起白烟时,他偶尔会邀了夏凌惜一起在河堤上散步,那时候,虽然说的都是生意上的事,但他总是觉得这河堤太短,不经一绕,已然回到玉波后院中。
想来那时,情根已种,只是他的身边太多春色,以致错过了身边最近却最美的风景。
如今,冬至,柳枝枯败,湖畔冻成了冰。
谢卿书长叹一声,转回了眸,他的面容一片清冷,盯着谢良媛,许久方道:“惜儿,阔别三月多,一切安好?”
谢良媛不语,眸光如水,沉沉静静地落在他的脸上。
这种眸光,于谢卿书太过熟悉,那些年,他带夏凌惜与商户洽谈生意时,每到淡契约时,夏凌惜就是这样的表情,看似温婉,实则是在摸清对方的底牌,如今,便是换了一双眼睛,所表达的意思,谢卿书亦明了。
遂,他续着道:“离开谢家后,我去了微州,因为这几年,谢家所经手的赝玉材料全部是从那里进的货。且,我相信,此人既然会借着谢家卖赝玉,在扬州,必定也有旁的玉行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代销。毕竟,比起北方,西凌的南方更崇尚对玉的追求。”
西凌的南方人信仰观音,几乎是家家户户都有这个习惯,在祠堂中供养先祖灵位时还供养观音佛像,为了家族兴旺,往往稍有门第的家族就会追求高品质的玉石雕成玉观音,供在祠堂里。
比想西凌北方人用玉饰做挂件,南方的人玩的才叫疯狂。
扬州是谢家的根基,谢卿书自然不会回那里寻找答案,微州则不同,那里是玉观音的雕刻之乡,南方的玉观音像,十之七成,出自于微州。
谢良媛心中微微震惊,想不到谢卿书会举一反三,从另一个角度去寻找真相。
“果然不负所望,我混进了一家玉行,因为懂得玉市的行情,很快得到掌柜的重视,开始接手进货。”
这一点谢良媛倒是相信,十年前赌玉之灾,玉界人才凋零,以谢卿书对玉的品鉴水平,到哪都是香饽饽。
知道进货的货源,谢卿书很快顺藤摸瓜找到了另一个秘密供货点,并查到了这家供货点每个月都会押运一批银子送到南皓,通关的文碟上登记的却是大米。
“我打扮成朝圣的信徒,悄悄跟着押运车后,走了半个多月进入南皓。”
他从微州开始出发,先进入东越,而后,过雪山。
那雪山,终年覆盖积雪,寒风肆虐,致使方圆数百里的山脉陆地荒无人烟,只剩下几株顽强生存的劲松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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