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不好,一直不断做古怪的梦。
梦中林义、凌雋珈分别站在桥的尽头,各佔一方,两人见她款款而来,皆点头朝她微笑,同时呼喊她过来自己这边。
郁姑娘裹足不前,凌雋珈薄唇紧抿,面无表情,目光变得幽暗深邃,两人随即为此大吵起来,吵着吵着就拔出随身配刀,撕杀起来,落得两败俱伤,身首异处的下场。
她跪在两人尸首边,嚎啕大哭,肝肠皆断。
很快又换了场景,林义一身喜服,把凤冠霞披的她压在身下,说是洞房花烛夜,她欠他的今晚就还给他。
郁姑娘惊恐的推开林义,那人发了狠劲,拔刀要杀她,口中念念有词:“你生是林家人,死是林家鬼!”大刀朝她胸膛剖开个大血洞,她满身冷汗的从噩梦中惊醒。
凌雋珈不在枕边,想抱一抱也没有人。
郁姑娘不敢入睡,失眠到天明,至少,自己的身和心是很喜欢阿雋的,骗得了别人,骗不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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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香来到凌家,已有数月,日子有功,加之她勤于练功习武,几乎没有怠慢时候,现在即使宝儿和梨儿两位成年女子联合起来,她赤手空拳亦能打退。
字也写得越发好看,簪花小楷练得不差其姊,可以充当澜儿的小老师了。
短短时日,个头拔高两吋,已到郁姑娘肩膀高。
“凌哥哥说待我十一岁生辰时,就带我去黄山游玩,好期待啊!”满香屈着指头数算日子,还有叁个月。
她滔滔不绝的把凌哥哥讚得天上有地下无,郁姑娘只是静静地听着,心绪不知飘到哪儿去。满香看到她心不在焉,以为她不赞同自己的话,也就叹了口气,闭上嘴。
须臾,她还是好奇,胳膊趴在桌上歪头问:“你们怎么吵架了?”瞟了阿姊一眼,见对方没打算回她话,自顾自地言:“快和好啊,你们!我跟澜儿早上吵架,下午就好了。夫子说过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除了生死相隔,没有什么是大事了。”
难以相信如此富有哲理的话,来自十岁小儿稚口中。
郁姑娘沉默了许久,方开了口问:“香儿是否喜欢现在的生活?”
满香托腮微笑答道:“那是自然!从来没有过这样开心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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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时,郁姑娘携了食盒找阿雋,没找到人,只见案上纸镇下压着一张白宣纸,上面字跡雋永飘逸,写了数句,郁姑娘上前顷身细阅......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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