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这么说。”十二娘平静地跟他解释,“我的意思是时机不对。”
“那又怎样?”叶如诲扬扬眉,抬手指马车上,“滚上去,若有什么异动,你第一个上去当箭靶子。”
林先生拉拉十二娘袖子,冲她摇摇头:“别说了,上车吧!”
车内的秦放歌已完全苏醒过来,向左斜倚在一堆垫高的被褥上,睁着眼看林先生跟十二娘弓着腰进来。他对林先生扯出个笑来,大概也知那是救他命的人,所以态度很恭敬,及至看到十二娘,脸上的笑便敛去了,瞥她一眼,颇有些嫌恶地别转脸去。
他如此无礼,十二娘却不能无礼,毕恭毕敬地道:“秦爷醒了?”
“不醒难道睡死过去?你当然是巴不得我死,看到我还好好活着是不是很失望?”
十二娘早已习惯他这般冷嘲热讽,微抿着唇一声不吭,扶着车厢壁慢慢坐下。
林先生插言道:“秦爷觉得身上如何?”
“好多了。”秦放歌对着林先生,便是一脸的和颜悦色,“多谢林先生,救命之恩秦某没齿难忘,日后定当报答。”
“秦爷不用客气,治病救人乃医者之本,何言报答二字?”
二人你来我往地客气好一会,十二娘在旁沉默不语,只朝林先生投去感激的目光,她已不在乎秦放歌说什么,但林先生能袖手旁观却并没有置之不理,还是出言为她解围,便不能不令她动容。
外面下起雨,雨打在车厢顶上,啪啪作响。
林先生在车内翻出个斗笠递给外面赶车的叶如诲。
秦放歌的目光在这当口又转到十二娘身上,冷冷盯了阵子,见林先生退回车内,便又把目光转向了他,踌躇片刻,试探着问:“林先生似乎与唐连交情不浅?”
林先生道:“也谈不上什么交情,无非就是找老夫看过几次病而已。”
他说得轻描淡写,显然不想对此事做深谈,秦放歌便也就不好再问,转目又睨十二娘一眼,默然许久方又徐徐道:“我知先生是怕卷入这场纷争之中,不过,事到如今,先生若还想置身事外,只怕已很难,我与叶三哥为治病而来,自想大家好好的,不伤及先生与家小分毫,但朝廷那边却不大可能会轻易放过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