蠕动,一泵一泵地压出的腥甜尽数堆积到喉间,岭南六月间,竟有阴风四面八方肆意穿身而过。
稀草被一阵痛苦的窒息感憋醒,双手拼命地去拉那喉间嵌着的大手。
黑暗之中,濒死之感愈发鲜明,自那大手之上,她的皮肤胀紫,陷入黑暗的眼球鼓涨,双脚挣扎着蹬踹,渐渐迟缓。
桎梏在她即将承受不来之时骤然松懈,稀草便脱力地垂下手脚和脑袋,全凭把她绑在房柱上的麻绳支撑着。
遮目的布条被一把扯下,稀草那只暂时还有视力的紫眸涣散,看向正前方端坐的晋国公子,缓缓意识到,自己已身陷囹圄,刚才那番是刑讯前的下马威。
她暗自打量这人,只见他身形修长,坐在宽敞的竹椅之上,鸦黑长发半束脑后,修眉俊眼,姿态闲适,仿若成竹在胸,身上带着股子病气,却不显羸弱。
稀草发誓记住他的样貌,若有机会,她定要将他扔进饲窖中让蛊虫吃光!
这心机深沉的汉人在山下之时明明已是强弩之末,如今却神奇地端坐在对面要刑讯自己,莫非他们自己有灵丹妙药?如此才看不起她们给出的饵?
身体上的伤痛不断提醒着她,那女子是她护佑蒙罗平安的唯一筹码。
更甚者……她是否有机会换取他们汉人的灵丹妙药?
稀草有了主意,心头勉强安定了下来。
周琮出身大理寺,明晰刑讯一事,酷刑仅为手段,最要紧的是跟人心博弈。
对这丁滩雷氏,已知阿厘的分量,定不肯轻易松口。
可是周琮不清楚那诡异的蛊虫到底会对阿厘造成怎样的伤害,由爱生怖,他不敢任她拖延。
“稀草,情势如此,尽早与我交易,二王子还有的活。”
周琮对蛊虫、与她们觊觎阿厘的缘由一概不提,给她以他们在蒙罗那知晓了的错觉。
口中布团被身旁在山下从天而降的汉子拽下,稀草的一只眼睛仍在流血,她虚弱一笑:“蛊虫一旦进入饲女体内,除施术者之外谁也拿不出来,要不就等着你那娇妻变成一具干尸,要不你就拿出你的诚意!”
“哦?”周琮面色不动:“蒙罗的性命还不及你所要的诚意?丁滩雷氏的忠诚,不过如此。”
稀草面色一凄:“哈哈……”
“事到如今,你不光不求我解救妻子,还唤我灭族之痛!”她被绑紧的五指成爪,剧烈颤抖着。
“护佑王子,丁滩雷氏早已全力以赴,若王子与我都死在这!那就是巫神的旨意!”
她死死地盯着视野里的男人:“那饲女,跟着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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