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黄铜镜前,沾了血的胭脂水粉都已经被送到了衙门,但台面上那个近圆形的血迹已经存在,血已经渗进了木料,擦不干净。为了更真实,苏慕并没有大开方便之门,那扇窗被锁上了。眼皮渐沉,临睡前,苏慕听到了窗上的锁被撬开的声音。苏慕闭着眼装睡,听见他从窗棂上跳了下来,用绳子捆住了自己。“怎么还不醒,药效该过了吧?”那人似乎开始有些不耐,来来回回地在苏慕身边走动。果然这凶手秉承了一贯的作案手法,即便将人弄晕了,也要等人醒了再杀。突然,一盆冷水泼了下来,苏慕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遂睁开眼,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这表情似乎极大地取悦眼前书生装扮的男子。“你终于醒了。”余生朝苏慕行了一礼。“你,你是谁?”苏慕问道。余生直起身子,从身后拿出一把杀猪刀:“姑娘可唤我一声余生,在下是莺莺的意中人,即便她死在了我手中,你也不该占了她的位置,花魁只能是莺莺。”苏慕心中一喜,她的猜测果然没错,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到林毅那边找出他的栖身之处,寻到杀人的罪证。“余生这个名字好生耳熟,我怎记得吏部尚书的女婿也叫这个名字来着。”苏慕做出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样。余生冷哼,面上更加狰狞,不愿与苏慕多说,闪着寒光的杀猪刀砍在苏慕坐着的椅子扇,刀面贴着苏慕的脸,冷意透过肌肤渗进筋骨,苏慕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你不该杀我,现在官府的人都以为凶手是浙西郡郡王之子,他现在被关在牢里,你杀了我就是在为他洗脱嫌疑。”苏慕道。余生瞅着苏慕,起了几分兴趣:“你倒是胆子挺大的,不似寻常娼妓。”余生拔出杀猪刀,刀锋在苏慕脸上轻轻划过,苏慕感觉到一丝痒痛,感觉到血顺着脸颊流下,“只可惜你错了,我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被抓住,因为这本来就是我给自己设定的结局。”将他们带给自己的耻辱加倍送还,想想就很舒服。苏慕明白了他的心思。锋利的刀尖在苏慕额角开了一道口子,苏慕开始挣扎,一脚踢上余生的膝盖骨,将他踹翻在地。“林毅!林毅!”苏慕大声呼叫。“你们都一样下贱,就这么缺男人吗!没了这张脸,哪个男人还愿意上你!嘴巴喊着无怨无悔,却又爬上别人的床!”余生的眼睛泛起猩红,高高举起的杀猪刀随时会落下。门被反锁了,林毅拼命的撞依旧没有松动。“你们在这撞,我去屋顶。”林毅吩咐衙役,自己跳上了走廊上的栏杆,借力跃上了屋顶,一脚踹开瓦片,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