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眼前,只抱着这两盏灯,的确是蠢的厉害。
她缓缓踮脚,从小银钩上取下两盏灯,发狠地用力撕碎上面覆盖的牛油纸,将碎烂的纸张狠狠扔在地上。
最后,两盏灯都只剩下竹骨架。
她定定看着,眼泪滑下脸庞。
想笑,却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她在意的哪里是花灯?
是他,是情分。
所以才更像是个笑话。
毕竟,他虚伪的感情还不如这花灯值钱。
她转身拿起静静发着烛光的宫灯,掀开盖子,将里面的蜡烛,扔进一旁空荡荡没有水的盆里。
牛油纸燃得很旺,飞快烧成一团灰烬,那灰也是稀碎的,化成了粉墨。
竹骨架也很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烧成灰后,还挺拔着,留着最初的模样。
沈柔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从腰间拽出个荷包,盯着上头的鸳鸯看了片刻,一同扔进盆中。
丝绸绣线碰上火星子,很快被吞噬,烧成碳灰。
沈柔看着看着,忽然闭上眼,抹去眼角的泪滴。
没有人。
全都没有了。
所有的情爱和羁绊,都随着这一盆火光,化作飞灰,撮不起,捡不尽。
她的心,也化作齑粉,碎裂到再也粘合不起。
沈柔最后将那枚玉佩跟白玉印鉴放在一起,搁在了床榻边的桌案上。
那桌案上还有她写的字,是准备塞进荷包里,一同赠给他的情诗。
青梅绕竹马,山盟托锦书。
双燕阴山飞,孤城黄昏度。
比目欲白首,鸳鸯栖碧梧。
明月望千嶂,与君同辛苦。
这是他们曾经历过的种种。
少年订婚,立下鸳盟锦书。
凉州城双宿双飞,无数次她看着黄昏的太阳,度过漫长时光,等他回家。
那时候,她想与他比目成双,鸳鸯白首。
若是可以,那往后余生,她愿意和那夜山坡上看明月一个,宁可冻死,也不松开他的手。
这诗写时,带着满心的欢喜,字里行间都是柔情。
如今落在眼中,只余下刺目。
沈柔的手缓缓移到旁边,将那张纸拿起来,揉成团,扔进一旁的纸篓中。
就如同那日,在他书房中看到的聘礼单子。
卫景朝,若是你有机会看见这张纸,会不会生出一丝愧疚?哪怕是一点?
或许不会吧。
毕竟,他另有娇妻在怀。
洛神公主美貌不逊色于她,妩媚多姿,勾魂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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