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姜浑身疼得慌,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断用手揉着伤处。腰上那处伤的最重,是在栏杆上磕的,胳膊上是被滥国人抓着时拧出来的,其余地方疼就是因为马颠的。
她天生怕疼,小时候连吃药打针每次都要嚎半天,到了这里总是遭罪,每次都是忍。现在难得帐中无人,也不忍了,呻.吟了好几声。不过不散瘀也没法迅速好起来,她只有忍着疼继续揉。
帐中忽然传来脚步声,她手下停了停,听那脚步声已经穿过屏风,闻到那阵熟悉的气息就知道是公西吾了。
“擦药吧。”他的手伸到她眼前,掌中托着一只方方正正的漆盒。
易姜坐起身来,接过来打开,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她赶紧合上。
“化血散瘀的。”公西吾说完便转身绕过屏风走了。
易姜只好撩起衣袖涂药,不看不知道,原来紫了那么一大块,那群人下手也太狠了。
药膏黑乎乎的,她屏住呼吸挑了一点抹上去,火辣辣的疼,又忍不住低低轻嘶。
公西吾又走了回来:“我来。”
易姜撇嘴:“不用。”
“你这样慢吞吞的要弄到何时?天一亮就要拔营,没有那么多时间。”他拿过药膏,坐在榻边,撩起她衣袖,用拇指沾了药膏,按上去狠狠揉了几下。
“嘶……疼死了!你能不能轻点儿?”易姜眼泪都要下来了。
公西吾瞥她一眼,沉着脸继续动作,根本没有减轻半分力道。不这样如何能散开淤青。
易姜伏在榻上,哼哼唧唧了半天,等后来适应了一些才没再哼了。
第二天拔营时,聃亏听见两个士兵在窃窃私语,轻手轻脚走过去一听,脸唰的红了。
他们竟然在说昨晚公西吾和易姜……
“真的,我亲耳听到的,一直叫疼呢。”
“想不到相国看着这么清冷,原来是装的。”
“就是说……”
聃亏干咳一声,惊得两人抱头鼠窜。他揉揉发烫的脸,摆正脸色,走入大帐。
公西吾一夜未眠,此刻正在案后整理书籍。聃亏悄悄朝屏风后瞥了一眼,一边给他帮忙一边低声道:“先生,魏军来接收俘虏了,滥侯抢来的那些侍妾听说您已将易夫人收入帐中,也要求跟随您,不愿去魏国,这要如何是好?”
公西吾面无表情:“什么叫收入帐中?”
聃亏呐呐,又想起方才的不雅传言,讪讪道:“那是她们说的。”
公西吾将竹简仔细纳入锦袋:“她们只是怕死罢了,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问的,强行移交给魏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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