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调度事宜交给九娘子。”谢贵看见华苓来了,面色一松。他腾出手将仓库钥匙和府里的调度符令给了华苓,立刻继续手上动作。
华苓接了钥匙,略作辨别,见两人动作都有序,这是古今医者最常用的急救法,是合理的,就暂时放下这处,反身走出,问最近的侍婢:“爹爹发病多久了?”
“约有,约有柱香了。”那侍婢脸色害怕,哆哆嗦嗦地辩解道:“丞公是,是方才起了身,未洗漱,未用饭。今日大掌事叫了许久,许久才醒。还未出卧室门,就忽然,忽然……”
已经至少过去了五分钟,华苓心头一阵发冷,向外走,急声道:“张良医去叫了没有,怎么还未到。管药库的去开了药库,厨下煎药的准备起来,等良医开了方子立即煎药。打一盆冰凉的井水来,绞了帕子给爹爹敷在额头上。其他人靠边待命,不许胡乱走动。若叫我看见有人不听命,回头廷杖五十,到时不要怨我心狠!”
有个主人说话,澜园里的仆婢很快收拢了种种心思,战战兢兢地听命做事。
看见六娘三个也到了,华苓往外推了七娘一把。“七姐,去外面寻到掌族兵的谢富,让他调动人手,将府里府外守住,不许人进出。二哥已经出府了,七姐叫谢富派人追回来。六姐、八姐,你们去看看嫂嫂,这里凶险,不要让她们过来。”
几个姐姐满眼茫然,被华苓用力一推,还是快快去了。
张良医挽着药箱,匆匆跑了过来,远远就告罪道:“才被柚娘子身边人请了去,还未坐定——”
张良医已经五六十岁,说话有些慢腾腾。华苓力气大,粗暴地扯着张良医进了里屋。张良医也知事大,闭了嘴给谢丞公诊治。药库已经开了,给一个可靠的老嬷嬷看守着,只等张良医开了方子取药去熬煮。
想起了医术高妙的药叟在城中,华苓快步走出澜园门口,在门口点了两个族兵,骑马往城西到弼公府去请他。又另点了几个族兵,骑马赶到周近的医馆去延请医者。
华苓才吩咐好这些,七娘带着谢富回来了,七娘看着华苓说:“二哥早起去城外工坊,已经去得有些远了,怕是还得半个时辰才能追回来。”她用力抓住华苓的手,两姐妹都是轻轻发着抖,一道走进屋里。
谢贵和宋嬷嬷还在努力,厨下在正房门口架了炉子熬药。张良医给丞公身上插了许多根银针,但是他在摇头叹息。谢丞公的面色越发紫了,眼皮紧闭。谢贵不停地用力按压他的胸膛,是以一种会让人疼痛的力度压的,谢丞公的胸膛在起伏,可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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