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四个字,微微蹙眉,她何时对兵法感兴趣了?
孟七七见他去看书名,咯咯一笑,“嗳,我看的可不是这书,而是书主人写在上面的批注——”她指着自己正看得一页上的小楷念道:“夏至,与卿卿泛舟南湖,妖童媛女,唱和快意。我谓卿卿,可知其求之焉。卿卿垂眸不语。执手而归,欣喜若狂。中夜不寐,起而记之。”
是说书主人跟一个姑娘夏日游湖,途中问人家姑娘,“你知道我这是在追你吗?”,姑娘沉默,但是后来牵上小手了。这书主人欣喜若狂,半夜里想起来还高兴地睡不着觉,爬起来记录下来了。
上官千杀对别人的情爱之事不感兴趣,但是见七七笑得欢喜,也就站在塌边,勾下头来陪她看下去。
这却是个悲伤的故事,一页页翻下去,只见后来姑娘阴错阳差嫁给了书主人的弟弟,书主人“锤心刺骨,几欲发狂”,后来他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中间跳过了一段,再有记载时,这书主人的弟弟已经死了,而书主人则将“弟媳”占为己有,又是一段彼此折磨的时光。到最后一页,那姑娘病死,书主人“黯然*,与之同去”,字迹潦草凌乱,显是悲不自胜。
这册书卷是孟七七在书房中无聊,沿着书架翻找出来的——这一卷书一看起来就是经常被人摩挲的样子,封面黄旧,边角卷起。她本来只是抽出来扫一眼,看到上面的批注这才起了兴趣仔细看下去。
倒没料到是这么个悲伤的故事。
上官千杀已经认出这是高建业的字迹,明白这是高建业与高志远母亲的故事。高建业在世之时,这旧书房除了他之外,再无第二个人敢入,这卷书册他就近放在书架第一列。后来上官千杀收缴西北军,底下人查抄高府各处,却也不会每册书都翻开瞧瞧,更何况是这样一本不起眼的兵法书。高建业怎么也想不到,他心底隐秘的□□,会有一日被孟七七这样一个小姑娘翻出来。
孟七七虽然不认识高建业的字迹,但是出现在高府书房的这样一卷书,主人自然是原来的高将军。她心底也若明若暗地明白几分。
上官千杀见她低头不语,以为她为之伤怀,便替她合起那卷书,淡声道:“只是故事罢了。”
孟七七看了旁人的爱情悲剧,倒是更生出一股要珍惜眼前人的心意来,她跪坐起来,环住上官千杀的腰,把脸贴在他身上,软软道:“我想你。”
上官千杀明知她是个口不对心的小骗子。若当真想他,怎么会不去更近的军营,反倒来了高府?又怎么会他都站到她面前了,还要专心致志先看完故事?可见也不是真的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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