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看什么?”支离箫不觉摇摇头。
夜阑风静,本该逍遥的不系之舟,却半陷在泥淖之中。少女突然渡出一口真气,“呼”的一声吹了过去。小舟得了东风,一时如离弦之箭,轻巧而迅捷地划过池沼之中,“珰”地一声,落在了岸边的石碑前。
支离箫微微一震:核桃木本不以韧性见长,镂刻出的小物更是一掰就裂。少女大半个人都已埋在泥里,却能将纤巧的叶舟毫发无损,一举送离泥淖……。
“好俊的功夫!只是……?”看着少女形将没顶的身影,支离箫百思不得其解,“她这又是在作什么?”
黑夜帝王低低笑了起来,“亮爪子。”
“什么?”支离箫只觉匪夷所思。
黑夜帝王悠悠道,“你可见过有人将小豹子当花猫逗?惹恼了那小兽崽子,一爪下去,就算你避开了血流满面,一身灰头土脸也够狼狈不堪不是。”
支离箫闭上了嘴,半响冷笑不已,“爪子再利,倒是长出翅膀,飞出这沼泽来给我们看看呀!”
一语未了,忽见池沼之间波澜不定,湖中的水纹一波波变得澄明,转瞬之间,竟又已全部重新变回成了一泓酒泽。
支离箫这才彻底怔住了,只听一边的引路人微笑道,“果真是小舟从此逝,才好江海寄余生么……。”
那边厢,少女的身影却向另一个方向游去,似是嫌弃到了极点,连面都不愿和他们再碰一下。
黑夜帝王低头轻抚袖扣,再抬眼时,脸上却突然变了颜色。
已经上岸的少女没走两步,忽然身子一歪,软软倒在了湖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