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数学题,根据单节铁轨的长度和火车发出震动的频率计算车速……
人生应该多点这样强制的黑暗,因为什么都做不了,反而感觉到了自己。
也感觉到了李燃在玩她从床栏边垂下去的长发。痒痒的。
“你也睡不着吗?”
“舍不得睡觉,”李燃平躺着,胳膊高高举起,用食指缠绕她的头发玩,“我以为你睡了。我吵醒你了吗?那我不玩了。”
车厢里此起彼伏的鼾声让她感到安全,“没。我喜欢。”
“喜欢什么?”
“我小时候家旁边开了间湖北理发店,老板娘自己一个人,只带个洗头发的学徒,什么活都是她自己干。有年过年前,她给我剪了短头发。”
“后来怎么还是留长了?”
“头发长得太快了,刘海总挡眼睛,总去剪,剪一次五块钱,我妈觉得老板娘一开始怂恿她给我剪短头发就是不安好心,干脆还是让我留长了。后来我再也没去理发店剪过头发,马尾辫都往后梳,大光明,不用刘海,实在太长了,就自己在家剪剪发梢。”
李燃问:“跑题了吧,我问你喜欢什么,你说的哪儿跟哪儿啊。”
见夏不好意思:“我一直记得,老板娘撩我头发的时候,头皮麻酥酥的,很舒服。喜欢这个。”
“那我平时揉你脑袋你生什么气?”
“要轻轻的!”见夏用气声喊,“你跟揉面似的!我说的是——”
“我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我也是,往耳朵里吹气儿似的,也很舒服。”
他们忽然一起沉默了,好像意识到,讨论身体是危险的,羞耻的,虽然说的不是那个,但好像就是那个。
可是即便不讲了,李燃还是没有停下揪扯她碎发的手指,像她无意中要求的一样,动作轻轻的。见夏不自觉将头往床栏杆那边靠得更近一些,让头发垂得更长一些,怕他胳膊抬久了会累。
摇晃的列车更像一条船,在麻酥酥的快乐里,困意如海浪一波一波席卷过来,她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
好像听见李燃说,见夏,散着头发很好看。
唔。
以后可以经常去剪头发,长头发也可以经常修的,只要你喜欢。
唔。
困了吗?
陈见夏安然睡去。
她忘了自己做了什么样的梦,起床太急,梦境迅速褪色。天才蒙蒙亮,李燃在下铺侧卧睡得酣熟,无处蜷缩的长手长脚几乎都沿着床沿垂到地,见夏从藏在枕头后边的单肩挎包里偷偷拿出洗漱包,蹑手蹑脚爬下,李燃这时翻了个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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