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彩绸被风带动款款轻摆,侍女小厮来去匆匆,将艳红的地毯一路铺到了顾远筝卧房前。
顾远棋一推门,差点撞翻一个小厮,低头一看那金丝银线纹绣又缀着玉饰宝石的地毯,一时眼睛都直了,这得多少银子?骄奢淫逸!这够我北疆半年的饷了!
他身后,顾家老三顾远书轻笑道:二哥,我听大哥说这毯子用过后是要拆的,金银融了重归国库。
闻言,顾远棋又啧了一声,陛下真会过日子,地毯上的金子都要抠出来
抠也是你,不抠也是你?工部修缮城墙就该叫你去抬杠。
顾远筝转过屏风,斜了一眼顾远棋。
皇室与民间不同,婚服颜色更为庄重沉稳,是暗红的底色,其上凤凰振翅,与帝王礼服上的九龙一一对应,袖口的凤凰尾羽纤毫毕现,似是下一秒便要乘风而去。
顾远筝平日里素色衣服穿的更多,这雍容华贵的暗红将眉眼衬得愈发漆黑昳丽,眉心用朱笔细细画了几根线条,勾勒出一朵凤尾兰。
这是大昭的风俗,新人于眉心贴花钿或朱笔描摹出花纹,常有夸张些的,半个脑门都是画,顾远棋原本等着看他大哥顶着一脑门的花花草草,不料就这么指甲盖大的一朵。
顾远筝还未束发,长发披散在肩头,眉心一点艳色使得他眉宇间竟带了些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