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着惊惑,四弟这是路上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难道又有人装神弄鬼?
襄王汗不停的冒, 跑的太快有些眩晕, 竭力抚平呼吸:“臣弟方才接到飞鸽传报,他没死, 只是伤得很重,全身骨头碎裂, 一直在大矢国的百里荒漠, 一个牧民的家中养伤, 想是不敢暴露身份, 前些时候与乌孙国互市他才得以与商队结伴入境,找到安西都督府, 现下已随平凉候入了玉门关,今日至灵州了,快马半月可到京, 哥,是真的!”
皇帝目怔了一瞬, 恍惚是梦中听到的话, 手中的茶盏不自觉地开始晃, 茶水沫子溢出大片, 落在腕处, 烫的泛起一层红, 脑中木木的感觉不到疼。起身踱出了御案, 待克化了这个消息,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犹如一把尖利的镞矢飞来, 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十年了,我与定柔耳鬓厮磨,声气相投,心意一致,默契十足,宛如长成了一体,他如今回来,定柔她......会动摇吗?
襄王急的心如火焚:“哥,臣弟来时已急命下头的人做了布置,只等你令下了。”
皇帝放下了茶盏,心头如顷刻间填满了锆石,沉甸甸喘不过来气:“我和定柔是两情相悦才在一起的,杀了他,我成什么了,慕容家的事我已沾了太多血,不想再沾他的。”
襄王紧盯着哥哥犹豫的神情,急道:“哥,你一向果断,万不能在这时候儿女情长,现下沈家刚得了相位,咱们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大事在即,风云诡谲,输赢尚是未知之数,他偏巧这个当口回来,不知掀起多少风浪!你和贵妃的名声也会被诟病!哥,快下令罢!”
烛光煜煜映着皇帝紧锁的眉角,他说:“这一路上已有诸多人看见了他,怕是纸包不住火了。”
襄王上前一步,拱手道:“只要神不知鬼不觉,一个急病暴卒,便是他要回来,也只是寻回来的遗骨......”
皇帝鬓边紧似一阵的灼痛起来,闭目揉捏着:“让朕想一想,明日朝会前给你答复。”
夜色茫茫,无边无际如沁墨,零散点缀着星子,不见月亮,前方一曲一折,两旁的石灯火苗随风摆曳,映着打磨光滑的方形地砖,如镜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