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予昭一直不动声色地站着,此时抬手对正在拔剑的红四做了个阻止的动作,沉声道:洛白,你别动。
洛白看着对面的楚予昭,见他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便温顺地道:我听哥哥的,我不动。
过福,你要做什么?曹嫔颤抖着声音道:主仆一场,我自认这些年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如果你还顾念着主仆之情,就放掉手里的刀,将来龙去脉说个清楚,我再替你给陛下求个恩典,留下一命。
过福拖着洛白退到墙角,背抵着墙,惨然一笑后道:娘娘,老奴自知必死,也没想过要活,此刻将小公子拿在手里,无非就是想有时间给您说说话。
你放开洛公子,难道陛下就不会给你说话的时间了吗?红四喝道。
你我都清楚皇帝的手段,老奴并不想受那些活罪。老奴多年不想开口,只愿在死前,痛痛快快的把话说完。
红四还想说什么,楚予昭却冷冷打断道:让他说。
过福紧了紧洛白的脖子,朝向曹嫔缓缓开口道:娘娘,前段时间老奴出宫,晚上去了河边给三皇子偷偷烧纸。
扶着门框的曹嫔站得笔直,在听见这声三皇子后,身体微微晃了下。
冬夜,护城河畔已经没了人,只有水流从结冰的河面下缓缓流淌。过福佝偻着背,提着一盏灯笼,从小路下到河滩,再钻到了一处桥洞下。
今日是三皇子楚予池的忌日,宫里不允许烧纸,娘娘一整日不吃不喝关在房里,他便找个由头出了宫,借机给三皇子烧上几刀纸。
烧至一半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烧这么纸钱有何用?亡者又收不到,无非是便宜了那些小鬼。
过福从来不喜和人接触,在宫中时便装聋作哑,可此时被这声音吓得忘记了耳聋的事,陡然转回身,发现后面大石上,不知何时已经坐了个人。
那是名中年僧人,面容瘦削,眼睛狭小,在灯笼的光照下,左边唇上一个浅浅的伤疤也清晰可见。
过福今日穿的常服,并不是太监装束,所以只作没听见,转回头继续烧纸。
贫僧谈不上通天地,却也能感知鬼魂。你祭拜的这人不是寿终正寝,可以说死于非命,所以亡魂心怀怨气,常积不散。而这口气不除,他永远也投不了胎,成为孤魂野鬼,被其他小鬼欺凌。你今晚烧的钱他收不到,收不到啊,只白白便宜了那些小鬼。
过福心有怒气,却不敢声张,只想快点烧完纸便回宫。可那僧人竟走到他身旁蹲下,继续说道:亡者年纪不大,但这怨气冲天啊如若没看错的话,乃是被自己的血亲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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