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手电筒,雷涛将垃圾桶复原,隔着窗户看着已经被清空的展室。昨天这里虽然看客寥寥,但工艺精美的展品和清洁雅致的环境却有一种“白云依静渚,春草闭闲门”的闲适,如今死一般的沉寂中则隐隐有了一丝“曾伴浮云归晚翠,犹陪落日泛秋声”的没落之感。
下一步该怎么办?雷涛一时没有主意。虽然不算直接证据,他看到的这些已经可以证实之前的想法。报告给警察?不,那不是他的风格,而且他不知道警察是否已经发现了这些痕迹。就这么回家去睡觉?那还不如不来。也许自己真该去看病了,雷涛自嘲地想,大老远跑来郊外,却弄得自己不知如何是好。
房后传来一阵响动,好像是后门开关的嘎嘎声。是滕一鸣进来了?不可能,他不懂得怎么撬锁。警察?雷涛身上一紧。不对,听脚步声只有一个人,警察不太可能一个人半夜来查现场。是什么人?滕一鸣为什么没报信?雷涛满心疑窦,偷偷蹭向后墙。他又听到开锁的咔咔声,几秒钟后,后院里一间办公室的窗户里透出几缕微弱的光。
雷涛蹑手蹑脚溜到门边,透过半开的门缝看见一个六十岁上下,看着很眼熟的男人正跪在地板上,借着被放到地上的台灯的光亮,用力将沙发向外挪了几寸,把手伸进墙边的缝隙里奋力拉扯着什么。直到这时,雷涛才想起他就是博物馆的主人严恒敏,博物馆的主页上有他的照片。昨天事发后,就是他将自己引到前院的。
严恒敏伸手拨拉了一下从头顶垂下挡住眉毛的灰白乱发,用手背抹抹脸上的汗水,心满意足地拍拍膝盖上的灰土站起来,把从沙发后拉出的一个帆布袋抱在胸前。他转身要走,抬头却看见站在门口向他招手的雷涛,惊得后退几步。
“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
“严先生,咱们见过面。”雷涛关上房门,上前几步将严恒敏逼到了墙角,“这么晚了来办公室,真是敬业啊。”
“你是……”严恒敏认出雷涛,神情更加紧张,“你……你怎么进来的?”
“那不重要。”雷涛摇头,“重要的是你手里抱的是什么东西。”
“这和你没有关系。”严恒敏下意识地想将帆布包藏到身后,却被手疾眼快的雷涛一把夺了过去,吓得尖叫起来。他扑上来想夺回布包,被雷涛一拳打倒在沙发上,捂着脸喊疼。
“别慌,严先生。”雷涛解下肩上的绳索,将严恒敏的双手反剪到身后捆了起来,“咱们需要好好地聊一聊。”打开帆布包,一片柔和的淡紫色光泽让他有一种在黑夜中看见黎明的喜悦和想欢呼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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