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现在算是拍完,心头大石一落地,紧绷的弦松下,整个人都跟散了架一样累。
但是车程这么长,他怕傅煦无聊,就强撑着不睡。他将手揣进卫衣兜里,整个人瘫在副驾座上:“没事,我不困。”
刚说完他就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很没说服力。
傅煦跟他说:“后座有个包,你拿一下。”
谢时冶转身拿包,幸好他手长,拿得不艰难。是个双肩包,塞得有点满,重量却不重。
谢时冶双手扶着那包问傅煦:“你要拿什么?”
傅煦说:“里面有件外套,你取出来。”
紧接着,傅煦又让他从背包的侧拉链里取出了耳塞眼罩。耳塞是散装的,两只一包,没用过。眼罩却是旧眼罩,墨绿色,真丝质感,上面甚至绣了金色的f·x。
傅煦说:“年纪大了,睡眠不好,在外面睡觉要是离了眼罩耳塞,还真睡不着。”
他扫了那件外套一眼:“外套披腿上吧,车里有空调,睡着了可能会冷。”
都被人这样安排得明明白白了,谢时冶捏着那件外套,做最后的挣扎:“你一个人开车不会累吗?”
傅煦低声笑了起来,声音在车厢里回荡着,磁性沙哑:“不累,睡吧。”
耳塞就算了,眼罩却是傅煦用过的,它曾经亲密地贴合傅煦的脸颊,鼻梁,眼皮,和他最喜欢的那纤长睫毛。
如今再覆盖在他脸上,就像一种只有他知的暧昧,间接亲密接触。
外套更是充满了傅煦的气息,将他牢牢包裹。
谢时冶以为自己会激动得睡不着,实际上他很快就睡着了,做了个充满阳光,却并不是那么美好的梦。
他梦见了那间大二那年的练习室,地板上层层叠叠的,都是他们的汗水。
傅煦抱着一把吉他靠着巨大的落地镜坐在,弹着那首爱的罗曼曲,一边弹一边笑,阳光落在他身上,是谢时冶能梦见最美好的东西了。
谢时冶想要进那个练习室,却无论如何都进不去,一切就像徒劳无功,直到一个面目模糊,身穿白衣的人。
那个人只拧开练习室的门,轻而易举地走了进去。明明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谢时冶就是知道,那个人是司南。
巨大的悲恸攥住了他,胸腔那颗心,本来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下早该习惯。可是真的看见了,却又那么令人难过。
他徒劳无功地围着那个练习室转,无论如何尝试都进不去,就是进不去!
为什么他不可以!强烈的不甘心和难过让他控制不住在梦里大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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