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赤诚,对别人来说未见得可信可靠罢了。他母亲失势之后他们都不愿意和他走得太近了,人前喊他名字,人后管他叫他鞑子。
“后来没吃过么?桑果儿在您记忆里就是酸的吧?”定宜不知道小小的桑葚能引出他那么多感慨来,她一直以为皇帝的儿子都是端坐在那儿,指挥太监看妈1,说“来呀,给爷喂这个、给爷喂那个”,然后张大嘴等着。
弘策摇摇头,不无遗憾道:“没能摘几回,老五和老七打起来了,事情传到太上皇耳朵里,下旨让人把桑园儿圈起来了。”
“那我得空给您送来,我们那儿的树年头长,都快成精啦,结出来果子特别甜。”她笑着问,“您什么时候走啊?我听关总管说下月月头上?”
他嗯了声,“还有十来天。”
她有点落寞,垂着嘴角嘀咕:“这么快,我还想跟着一块儿去的呢,如今是不成了。”
他忘了他能看明白唇语,即便他不发声儿,他眼里照样瞧得真真的。其实这人蛮有意思,说了几回话,觉得和一般奉承拍马不一样。虽然有些小奸小坏,但品性里有淳朴的东西,所以谋个小差使放在身边伺候,无聊的时候说说话,打发闲暇时光似乎也不错。
☆、第18章
“回头和关兆京说一声,叫他看着安排吧!”他说,“不在你师父身边也别短了孝敬,人走茶凉最没意思。”
定宜啊了声,心里顿时难过起来。倘或他这儿没下文倒罢了,谁知道情况急转直下,失之交臂大概是世上最残酷的事了吧。
“怎么办呢……”她吸溜了下鼻子,“刚才七爷发了话,让我上他宅子里看地窖,我不愿意,他就说了,不去贤亲王府,那别的王府也不能待……这话我原没想告诉您,可您现在点了头,我倒觉得分外可惜了。”
弘策有些意外,弘韬脾气怪诞,做事不按章程来,既然他发了话,那他这儿就不方便硬留了。
“这么的也没法儿。”他往后靠了靠,瞧他一脸失意,宽慰道,“北京的冬天冷,宁古塔比这儿冷上十倍。你没经受过那样的严寒,到了那里再后悔就晚了,不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