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很高兴,邀徐礼卿落座,要同他说说话。
其实少爷和老爷的姨娘们,理应避嫌,不好共处一室。但大少爷风清朗正,人品一流,是断不会起那歪心邪念的,所以大家都少了几分忌讳。
他也没拒绝,真的坐下。
大夫人叫丫鬟拿了几张画像来,依次给徐礼卿看:“卿儿,这陈家小姐,你觉得如何?”
今日大夫人留下一众姨娘,本也是为了商讨此事,听她们说说看法。恰好正主儿来了,大夫人自然不会放过他。
她怕徐礼卿记不起来,特意提醒说:“就那日赏花,头戴蝴蝶步摇,穿月牙白衣裳的那姑娘。”
徐礼卿确实没任何印象了。
不过,昨夜月牙白肚兜上的那朵红梅倒是教他回味无穷,他眼神有一瞬游离,露出个不易察觉的、极淡的笑。
大夫人就以为他心动,再看其他,他果然都好像无甚兴趣的样子。
大夫人心中有了数。
大少爷如今接手了徐家所有的生意,忙得很,坐不了多久就要离开。
临走,他不动声色地,深深看了莺莺一眼,带着只有她能看懂的轻微警告。
莺莺脸上不敢表现出异样,实则心中一片拔凉。
这大少爷怎么跟个色中恶鬼似的啊,区区淫行而已,他竟如此上心!
莺莺不敢想象被他发现自己没有乖乖照做的后果,但该来的总是要来,从大夫人那儿刚散,就见福财在不远处冲她笑。
四周无人,莺莺不太情愿地过去。
福财行了一礼,说:“八姨娘,大少爷在书房里等您,请随我来。”
莺莺略有犹豫,福财看出她担心什么,又道:“我带您走小路,八姨娘放心,不会遇上人。”
莺莺苦笑。她不是只怕这个。
很快到书房,福财在门上敲了敲后,示意她进去,自己退远了些守着。
莺莺硬着头皮推门,徐礼卿正在练字,瞥她一眼,问:“会研墨吗?”
莺莺颔首,自觉地过去,加了点水,拿起墨锭。
徐礼卿没再开口,专心写字,毛笔落在宣纸上的沙沙声传来,让莺莺本就有些发虚的心更是像猫儿挠过,惴惴不安。
终于,徐礼卿搁下笔,把写好的字给莺莺看:“最后一个,认得吗?”
莺莺一眼望过去,发现字迹与他在字条上写给自己的不太一样,很有风骨,像个端方君子。
但是……他写的,是个‘撅’。
撅屁股的撅。
莺莺马上想起自己昨夜的谎,谨慎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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