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脸上也挂着一丝淡淡的笑。
德妃深吸一口气,嘴角重新上翘,决定朝对方的痛脚上再踩上一脚,“只说玫瑰花有调经止痛的效用,若要能医好裴美人的隐疾,便是往后每年进上的玉溪玫瑰都送给美人,本宫也乐意之极。”
虽说这招攻其痛处的确让她扳成一城,但对方人多势众,自已以一敌四,势单力薄,当下不敢恋战,起身告退而去。郑美人问候了太后两句,也很有眼色的告退出去。
一时厅中只剩了裴家的四个女人,以及一室的静默。
终于还是裴太后开口道:“嫊儿,……”却是只喊了个名字,再说不出下面的话,脸上的神情又似惋惜,又似纠结,颇有些为难的样子。
裴嫊知道她要说什么,便淡淡一笑道,“想必姑母都知道了吧,嫊儿于子嗣上有些艰难。”
太后长叹一声,“唉,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福薄啊!”
一听福薄这两个字,裴嫊就知道裴太后再也不会把宝押在她身上了。
“都是嫊儿不争气,嫊儿让姑母失望了。”裴嫊低头请罪。
“唉,你又何罪之有啊!这也不是你想这样的,只可惜——”裴太后嘴上说着安慰侄女的话,心中却是大恨,只恨当初采选时为一众待选的良家子诊脉的太医是个庸医,若是那时候就查出来她是个不会下蛋的鸡,还能早些换人,现在可倒好,白占着个宠妃的位子却生不出皇子来。
当然,裴太后不知道的是,即使那个时候是这位有神医之称的周太医去给裴嫊诊脉,他也一样诊不出来。
裴太后虽然没说出到底什么可惜,但她心中在想些什么,裴嫊还是猜了个七七八八,她知道自已这位姑母平生最大的恨事便是亲生了两个皇子,却一个也没保住,幼年便夭折了,致使她虽贵为太后,大夏朝地位最尊贵的女人,却因为皇帝不是自己亲生的,心里总不够踏实。
便只得寄希望于裴家下一代的女人,希望下一任的皇帝能从她的侄女们肚子里爬出来。自已曾经也是裴太后中意的人选之一,特别是现在貌似又正得弘昌帝看中,却在太后满怀希望的时候让她看走了眼,塌了一个台柱子。
虽然知道太后从来只拿自已当一枚棋子,但是一想到以后自己这枚棋子在太后眼中变成一枚废棋,再也得不到太后的欢心,裴嫊心里还是有一丝丝黯然的。不由得又有些恨上了弘昌帝,在心里把他来来回回臭骂了七八遍,若不是他把自己拉出来当靶子,自己又何至于为了平息众妒而自暴其短,害得姑侄之间那一丝本不怎么牢靠的温情也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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