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只能落在他肩上,加之春蒐的护卫全部从禁军中选拔,作为上十二卫的统领,他也必须参与其中。
这些天里,他天没亮就要起床上朝,结束后再和兵部与太仆寺的人商议春蒐准备,晚上还要借着暮色前往都督府处理机密文件,回到侯府时沉霓早已歇息。
他很想闹醒沉霓,可想到她前些天照顾喝醉的他半宿,又收回想作恶的手,只抱着她沉沉睡去。
半个月下来,憋了一身的火气。
到最后他也不干了,天子亲送贺洪出征那天,他连城门都没去,直奔左都督府把人与事都该清的清,该提的提,忙到暮色四合时终于把案上的书信整理完毕,打道回府,终于得见濯缨堂灯火璀璨的模样。
沉霓穿着依旧淡雅得体,霞粉色的缠枝莲纹短袄,天青色的织金马面裙,翻书时发髻上的珍珠流苏步摇轻颤,水面清圆风荷举。
他站在门前的石阶下,一时看呆。
里头的沉霓早就饿了,放下书想叫人看看沉照渡回来没有,结果抬头就见人傻愣愣地站在庭院里放空,起身挤兑:“你吃西北风就管饱了?”
不是梦。
他踏上石阶走进堂内,侍女们立刻把膳食传上,一会儿就把八仙桌摆得满满当当。
“要先更衣吗?”
沉霓的温声细语从他背后传来,他转过身,二人的距离连呼吸都能缠绕。
他不是傻子,知道沉霓为什么要这样柔顺地讨好他。
又开始矛盾了。
沉霓想得没错,他是恨她的,恨她不信守承诺,说好要回来找他却一走了之,留他一个人在赵州痴傻等待,一句话也没留给他。
那些天里他死皮赖脸地蹲在沉府边上等她回来,就算被辱骂,被驱赶,被鞭打,依旧守在原地,可等到的只有她入宫为妃的消息。
怎么能不恨?
圣旨传进沉府的那天晚上,他把养了半个月的鸡烤了。
因为沉霓说回来后想吃他做的叫花鸡,他便去打散工攒钱,买了只跛脚小母鸡拴在自己裤腰带上,等她回来。
他边啃边流泪,发誓一定要到沉霓面前,控诉她背信弃义。
后来他成功了,终于在金銮殿上看见沉霓,而沉霓却用他没见过的冷傲眼神看着他,居高临下地怜悯审度,再无在赵州时的温柔烂漫。
原来她不是忘了承诺,而是忘了他这个人。
一切坚守与信仰被劈散,他恨死沉霓了,恨不得她跪在自己的身下,任他鱼肉。
就像现在一样,讨好他,奉承他。
愿望实现了,他又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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