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捉不住黑暗中的女子,只听她悲怆绝望地声音在耳边缭绕。
“晴儿,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钰轩从梦魇中惊醒过来,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榻,却见夜色深沉,雨声潺潺。
晴儿一定是出事了。
这梦他已经连续多日做到了,梦境大同小异,都是晚晴在黑暗中挣扎嘶喊,虽看不清她的面容,可那声音,必是她的。
按理她已经按照计划出宫等他了,可他却迟迟未等到京中的来信。
他焦虑,懊恼,忐忑,惊恐,每天陷入无尽的担忧之中。
有几次,他甚至想要打点行装偷偷潜回京师查个究竟,可程方兴几次来劝说他不能轻举妄动,此时他身在军中,军令如山,一旦私自潜逃,必会牵连甚重。
他只好暂时按兵不动,望眼欲穿地盼着京中能有信息传来。
终于这一日,他等到了从京中传来的信笺。可这信却不是来自中宫的,亦不是来自裴府的,竟是夹在方回给他的问候信笺的夹层中的。——
当日他曾和方回约好,一旦有十万火急的情况,便用这种特质的信纸给他寄送消息。
他抖着手,将信笺夹层中的信纸抽出,扑面而来的,便是晚晴那一手工整隽秀的蝇头小楷:
“轩郎,见字如面。当日匆匆一别,而今已有三月,万千思念,尽在不言中,愿君千万珍重。
而今风云突转,变乱迭起,原来皇上早知你我之事,设下网罟以待裴氏。
裴家大难在即,你万万不可回京,请程兄帮忙安排,先去幽州躲避些时日吧。
此次大难,皇后怕难以逃脱,我亦不愿累及无辜,更不愿作金丝雀供养宫中,故今日已绝无生理,宁愿以身济天下。
轩郎,人生修短有长,况能得遇君之爱幸,我今世已无遗憾,唯恨未能为你留下一儿半女,悔之莫及,念之催崩五内,然无奈矣。
行矣轩郎,行矣!今日生死离分,与君长诀。
而后朗日是我,晴空是我,明月是我,清风是我。常伴君怀,常侍君侧,愿君勿悲……
晚晴绝笔。”
只见那字纸上笔迹甚是凌乱,且泪迹斑斑,几处字迹都被泪渍洇透晕开,可见写信人的悲痛及仓促。
裴钰轩强撑着将信看完,大吼一声“晴儿”,一口鲜血喷出,紧接着眼前一黑,身子往后一仰,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随侍在旁的阿默兄弟大惊失色,忙忙给他掐人中,阿诺哆哆嗦嗦地拿起信,颤抖着问:
“哥哥,刚才公子是读了信,叫了声夫人的名字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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