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认为,心性至狠才能懂得取舍,只要不被愧疚缠绕,心中不生了魔障,为人心狠何尝不是道心坚定,不为俗情拘泥。
哪知道柳释竟是因此疯癫了起来。
于是,一株静心莲入腹,柳释便忘了自己曾剜过孟亦的心,也忘了那日是何等的血流满地。
“怪不得,怪不得柏函对我如此冷然,”柳释喃喃道,“原是我从没能将歉意及时送达……”
柳坤闻言,却轻笑出声:“他冷然,非是你歉意未曾送达,而是没了心。”
果然,柳释闻此立时道:“父亲这又是何意?”
柳坤拿起酒杯,将其间酒水昂首饮尽,道:“便是字面上的意思。”
“柏函明明只被人取了元婴,取婴之人乃是宿歌,这点我记得清楚,”柳释满面不敢置信,“怎会,怎会又被人剜了心……”
“哼,逆子,”柳坤轻嘲道,“他那颗心,可是你亲手挖的。”
既然如今静心莲的作用渐渐消失,柳释过不了多久会慢慢想起来剜心一事,还不如自己亲口全告诉了他。
他若是想起了当年事情原委,又成了当年那副鬼样子,大不了再喂他一朵静心莲便是。
忘了一次,就可以忘了第二次。
当然,若是柳释自己想通,自然更好。
他柳坤之子,不能是个被一丝愧疚便随意左右的废物。
柳释闻言不假思索地否认道:“不可能!”
然而,与他言语上之断然不同的是,当他听到父亲这句话的时候,心跳竟是倏而漏了几分,心中升起确实如此的荒唐认同之感。
“你看看你,”柳坤深觉柳释应该全在自己掌握之中,不教训不成,此时又厉声训斥他道,“一个本该是天之骄子的人,凌霜剑宗的堂堂少宗主,我柳坤唯一的儿子,却整日被些情情爱爱乱了心神,成何体统!”
说罢,柳坤只觉脸面尽失,恨铁不成钢,挥手一道风掌过去,将柳释打倒在了一旁的墙上:“当年你与孟亦交好,我不管你;后来你说你心悦应霜平,我不管你;之后你又挖了孟亦的元婴和心,我也不管你。这是为什么?是因为我以为你还算是个聪明的修真之人,知道什么才是我们究其一生追求的东西,是大道,是修炼成仙!”
柳释跪坐在地上,唇角溢出血来,看起来似乎受了伤,实则柳坤并没有在方才那一掌用多少灵力。他之所以始终跪坐,只是因为被柳坤的所言震慑,呆愣住,一时间忘了动弹,脑海中不断回响其父那句“他那颗心,是你挖的”。
与此同时,耳边,柳坤还在斥责:“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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