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边替她倒酒,一边回道:“此酒名为秋露白,正是如今秋露时节所酿。要说自何处所得么……这一坛子,是花云将军从前贮藏在应天宅子里的。”
闻言,师杭一下便愣住了。
她垂睫望向面前盏中盛着的澄澈清冽的酒水,思绪却渐渐飘至了冬雪那日,她与花云在于蝉屋中初见。再然后,她甚至还回想起了于乱军中救出花家幼子的惊心动魄。
师杭以为孟开平不晓得后一件事,默然良久,只得叹惋道:“故人已去,生者除却挂念,也无力再多做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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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孟开平的面上逐渐浮现出一种复杂的、难言的神情。说好不提愁事的,他因违了令,自觉先一步端起酒盏喝下。
“怪我,不该引你忧思。”孟开平一盏饮罢,复又斟满,沉声道:“可是筠娘,凡是不要总往坏处想。花云他尽了忠,也算杀身成仁,做了他最想做的事。古来千万英雄人物,而今皆作飞灰散去。你,我,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终归都是要死的。咱们要想的不该是如何免死,而是如何死得甘心、死得值当。”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叁。他们两个此刻像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抵足而谈,谈的不是男女情爱,而是生与死、忠与义、命与愿。
“我为花云夺回了太平府,歼灭陈友谅数万兵马,也算是为他报仇雪恨了。而你,筠娘,我应该替花云将军敬你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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