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只是光线微弱,置身其内,有一种憋闷窒息的感觉。
站在屋子入口,谭蜜几乎两三眼就将这黑暗逼仄的屋子看尽——她的左手边是一张土夯的大通铺,面前是一狭窄的通道,勉强能过人,而右边墙上挂着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下面摆着两个大藤筐,别的东西屋里就没有了。
土炕由外及内歪歪扭扭地摆着三只草枕并三床被子,惟有最靠里还有一些位置是空置的。是以谭蜜只好抱着被枕同包裹向最里面走了过去。
她把枕头放在头枕的一侧,把被子又重新叠了一遍,压在枕头上方,又把包裹塞到了被子褶子里,然后大致将露在外面的被子压平。确定自己的东西没有超越到别人躺的位置后,她才放心地收回目光,从屋里走了出去。
梅曳凡的人已经回去了,带她去灶房的是一位老阿嬷。
她年龄大约在五十岁上下,精神矍铄,话也挺多,不过和谭蜜扯的都是匪围里的事情,并没有提起过自己进入匪围以前的事。她不说,谭蜜自然也不会问,她只问她怎么称呼,对方道自己姓钱,谭蜜便称呼她钱婆婆。
来到匪围的女人,人人身上都有故事,不是被掳来的,便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金峰寨这几年所诛多为不义之人,所劫多为不义之财,但这些人的家眷和仆人——那些屈从于父、夫、兄、主的女人们,却大多都是无辜的,所以最后这些女人大抵都能活着留在金峰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