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物,却无意中看见一张自己的照片。
由于年代久远,照片已经焦黄得面目难辨,只依稀能看出是自己四五岁时的模样。他却视若珍宝地把它藏在摆放他仅有财产的铁皮饼干盒里。
那时她忽然忍不住,坐在这仿佛随时会倒的棚屋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现在好了,她安心地坐在病床前,对熟睡的父亲轻声呢喃:“等你一出院,我就去找个大房子,我们一起住。”
她有爸爸了,她黎雅蔓不再是没人要的孩子了,她这样想着,眼底的柔软几乎要溢出来。
虽然父亲已经幸运地痊愈,可她最近如此频繁地进出医院,还是经常会看见各种绝症病人麻木而绝望的模样,这让她忽然对人生有了新的认知。
哄着父亲入睡后,她缓缓踱到陆济宽的办公室,倚在门口静静注视着他耐心回答病人问题的模样,忽然从心底萌生出骄傲。
她好好的活着,她爱的男人也好好地活着,他还拥有挽救别人生命的力量,就像一道最温暖和煦的光芒。
他们共同分享了十年时光,挚友般抵手胼足地走到今天,能不能拥有,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虽然……心口还是会微微的疼,可是有什么关系呢?她是黎雅蔓,离开任何人都不会活不下去的黎雅蔓。
“下周的专访你都准备好了吗?”
见病人满意离去,她这才施施然步入办公室,巧笑倩兮地在他面前入座。他抬头看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见到她,都会为她的美丽而暗暗心折。作为一个医学工作者,美貌在他的眼里早已是很虚无的概念,可她却一次次地将之具化,挑战着他摇摇欲坠的,某个底线。
其实他真的觉得不可思议,方妍走后,他曾一度以为自己对女人再也不会有任何观感。对于自己这段时间的反常,他也曾暗暗把她和方妍做对比,企图在她身上找到任何一点点方妍的影子,好让自己的内心好受些——
可是没有,完全没有。方妍优雅斯文、聪明博学、任何时候都是淡淡的,那曾是他最为之心折的特质,可她脾气火爆、快人快语、美艳嚣张……几乎处处都是方妍的反义词。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面上却依旧是永恒的稳定淡然:“这段时间被采访太多次,已经麻木了。”
她默然,心知公司找她只是个幌子,真正需要的是他的权威公信力。可他却一次都没提过,甚至连报酬都没问。最近有不少医药公司想找他代言,却都被他一一婉拒。之所以接受她这家,原因不言自明。
这一生,她都好像注定要欠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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