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像是在一片漆黑中画了一个颜色奇异的圈,在那圈的边缘,薄子夏看到了一把椅子,椅子上坐了个人。那人想要站起来,但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仿佛被绑在椅子上一样,因此她拼命挣扎着,使椅子发出轻微的声响。
床帐中灯火通明,因此在黑暗中便能看得清楚;然而从帐中往外看,所见只有漆黑一片。薄子夏的冷汗从额头冒出来。那人就一直坐在那里看着吗?看着她和合德……
“白袖萝,这一场戏,你可满意?”薄子夏听到了合德的声音,语气像是个彻头彻尾的胜利者。而她的确也是胜利者,为了这场胜利,已近乎疯狂。
薄子夏躺回枕上,觉得手下抓着的锦缎忽然都向火一样燃烧起来,又化成水摇晃,将她溺入其中。袖姑娘一直都在那里看着,合德强迫她看着的,袖姑娘不会误会她,总会站在她的身边,但是薄子夏只觉得痛苦。这种痛苦如空气被吸入肺中,再蔓延到心里,挥之不去。
合德解开白袖萝身上的绳子,白袖萝起初只呆呆坐在椅子上,忽然站起身,一巴掌打到合德的脸上。合德没有躲,脆响声将黑暗划开涟漪,连同躺在床上的薄子夏,都被惊得哆嗦了一下。
“你打吧,白袖萝。”合德的嘴角流血,她却依然在笑,“打得越狠,说明你越可怜。因为,你也只剩下这样,才能让心里好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