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渊咽了咽,不知为何,耳畔忽然响起易听雪那天说的话:如今她失去了所有人……微臣难以想象,她究竟能走到什么时候。
当时他只冷笑:你凭空指责朕逼死她。
谢临渊双臂颤抖,紧紧抱她入怀,手扣在她发根,浑不顾她满头妇人珠钗坠在地上。头埋过她颈窝,将她整个人都拢在他以身躯围作的城中。
“我带你走。”他呼吸急促,颤声道,“我们现在就走……”
仿佛在弥补八年前该做的事,该说的话。他会第一时间信她并非有意背叛,吵也要吵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然后冰稀前嫌带她离开。
可惜这句话迟到太久。
郁卿缓缓移动眼珠,沉默地盯着窗外摇曳的树枝。
年少时她想去江都,如今却想不到逃走以后能去何处,她这一生都需要一遍遍隐姓埋名,永远无法与人坦诚相待。
她是不能被接触的人。
逃出宫中,逃出牧府,风吹草动立刻上路,身体在四海奔波,心上却带着永恒的枷锁。
郁卿曾想,她和司娘子有很大区别,沙海不好看,大食不好看,百看不厌唯有家的风景。她所做一切,只是想方设法在另一个世界搭建一个家而已。为此她会永远保持开放的态度,哪怕谢临渊这样的人,她也给过许多机会,但现在她没得选。
郁卿恍然发现自己满脸是泪,打湿他衣襟。
可谢临渊并非全然没有变化。若八年前就这样,或许她与他就能抵抗住命运的捉弄,百年好合。如今却是太迟了。
郁卿摇摇头:“不用了。”
宋将军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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