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就骑上去揍他，薅头发也行。”

\n“赵子豪——没头发。”

\n“那就掐他鸡鸡。”

\n男孩瞪大眼睛，扭扭捏捏从裤兜里掏出几颗绿皮糖塞进柯灵手心，既兴奋又不安。

\n“叔叔会生气的。”

\n“保命要紧，他是你叔叔，生气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柯灵剥开一颗，薄荷味儿的润喉糖，不太好吃。

\n“我叔叔可厉害了。”

\n窝囊还差不多。

\n“放心吧，他要是敢打你，我把他腿打折。”

\n……

\n柯灵被男孩惊恐的表情逗乐，却忽略了她的逻辑性错误，既然他叔叔不赞成用拳头解决问题，自然也不可能打他。

\n“我叔叔对我挺好的。”

\n“行，那看他表现。来，你试试踢我……”她站起身，发现椅子后面站个人。

\n“……叔叔。”

\n怪不得凉飕飕地，来人手里拿着一支冰淇淋，顺着拿冰淇淋的那只手往上，对上一双幽深莫测的眼睛，神态看似平和，却无端让她觉得冷。

\n“小孩子没深没浅，这么大的人也没深没浅？”声线低沉与他的形象非常匹配。

\n刚刚教那几招，简单有效，但也挺损，被他看出来了。

\n“那就让他白白挨揍？”

\n“解决矛盾的方式很多，动手是最笨的一种。”

\n“哦，是吗？难道不是保命要紧？在你能想到更聪明有效的解决办法之前。”她踮起脚尖，仍然只能对着他的下颌说话。

\n“他挨一拳不会没命，你教给他的搞不好能把人致残，还有掐——头发是什么无赖行为。”

\n“小孩子无赖点儿怎么了。”她不以为然，对于弱势群体来说，实用主义才是最有效的自我保护。

\n“这是品质问题，与年龄无关。”

\n迂腐，教条，顽固。

\n柯灵从帽沿底下打量他，大热天的白衬衫纤尘不染，连个褶子都没有，休息日还打着领带，比她体面精致好看多了。

\n和这种人没什么可说的，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人生观价值观不一致，谈不拢。

\n“那你说怎么办，反正我已经教完了。”理不直气很壮。

\n“叔叔，你别生气，是我要姐姐教我的。”男孩绕到椅子后面，小心翼翼地扯着男人裤缝：“叔叔，我想吃冰淇淋。”

\n“都化了。”柯灵指着快要塌掉的双色巨塔，若无其事地给自己找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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