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沉,火红的日光落在身上,几乎要烤下身上一层皮。
\n刚迈进村头,便有个被晒得通红的村妇热情地同女人打招呼:“槐花,这是谁家闺女,长这么俊啊!”
\n李槐花手里握着张广告单,在额前扇了扇:“可不,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把自家男人看紧了,这小贱人能耐大着呢!”
\n她虽正同村妇交谈,眼珠子却斜楞着,直瞅着陈冬。
\n“去你的!”村妇当即笑骂道,只是目光转向陈冬时,眉头微皱,耷拉着眼皮,视线将她从裤脚扫到肩头。
\n她俩又瞎扯几句,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n李槐花带着陈冬拐进个宽敞的院子,四五间红砖砌成的瓦房崭新而威风凛凛地立在院中。
\n刚迈进大门,就听到屋里传来孩童的啼哭。
\n李槐花登时骂骂咧咧冲进堂屋,拧着个十六七岁男孩的耳朵:“杨帅,你念书走火入魔了?小妹哭那么大声你听不见吗!”
\n杨帅戴着副黑框眼镜,镜片如酒瓶底儿般厚,整人又瘦又白,捂着耳朵直求饶:“妈,我写作业呢!”
\n“这是谁啊?”他目光落在陈冬面上,表情一愣,歪着被揪住耳朵的脑袋问道。
\n“来干活的。”李槐花没好气地别过头看向陈冬:“会做饭吗?”
\n“不会。”
\n陈冬话音刚落便挨了一脚,被踹得趔了几步。
\n“滚去熬把米,馏六个馒头,炒俩鸡蛋,再拍个黄瓜,盐下多点。”
\n她毫不客气地吩咐着。
\n陈冬拍拍裤腿,一言不发往灶房里走。
\n夏天的灶房简直如同刑房。
\n脊后腻着一层汗渍,碎发紧贴在额前湿淋淋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n她端着盛好的饭走进堂屋,桌前坐了个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中年男人,同所有庄稼汉一样,皮肤黝黑,身形精壮。
\n他掀起眼皮扫了陈冬一眼,又不感兴趣地垂下目光。
\n李槐花拿起个馒头塞进陈冬手里,指着牛棚的方向:“你住那边。”
\n陈冬直直看着她,半晌,垂着头,迈过门槛,五指抠进玉米面的馒头中。
\n她拖着麻袋,钻进闷热狭窄的牛棚中。
\n泥地上铺着层干草,还残留着些牛粪残渣。土坯墙面裂了几道狭长的缝隙,屋顶搭着几块破石棉瓦。
\n猪圈紧邻在旁侧,空气中萦绕着股浓郁的牲口味儿。
\n陈冬把麻袋铺在身下,捧着馒头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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