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铁桶般,让他们世世相守。连老百姓各行各业穿什么衣服、什么鞋,住多大的房子,我都规定得明明白白。我规定老百姓没事时只能在本乡待着,不许四处走动,离乡百里就要到县里申请,为的是怕他们结伙作乱。
谁不守我的规矩,我就狠狠地惩罚。为什么我的军队最有战斗力?就是因为我执法最严厉。老百姓但凡不安分的,就被我抓来作筏子,杀一儆百。安阳王富安,因为走失一头驴,当街骂大明朝治安不好,被人告发,拿来我这里,割了舌头,剁去四肢示众。军人姚晏保,不守纪律,违纪踢球玩,被卸了右脚,全家发配云南。卢善传白莲教,自称法师,被我捉来,剥光衣服,缚在铁床上,用开水浇了,浇一层,用铁刷子刷去一层皮肉,直到刷死。这些事,我都写到《大诰》里,叫全国的村子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在土地庙集会,学习《大诰》。我规定,每个乡都要置办一个木铎,派一个年高有德的老人,五天一次走乡串村,沿途敲喊:“孝顺父母,尊敬长上,和睦乡里,各安生理,毋作非为!”
按理说,我做得够周密了,可还是不放心。法度再严,也系不住人心呀!尽是那些心窍多得难收弄。自己年纪一天天大了,太子又死了,太孙年幼,我死了之后,这些豪杰谁人压服得住?即便我在时,法度如此严密,尚且终日不安生哩!汤和日日嗜酒妄杀,又夺人产业;廖永忠派人和太监打通关节,打听我的心思;曹兴擅自杀死朝廷命官;蓝玉衣带上镶用金龙。桩桩件件,逃不过我的耳目。想来想去,我没有办法,只好狠狠心,弄了几个大案,说他们都谋反,分着一批批杀掉了——借“胡惟庸案”杀了三万多人,杀了六个公爵、十六个侯爵;“蓝玉案”杀了一万五千余人,一公、十三侯、二伯;剩下几个公侯,这两年也零星弄死了。说起来,当初随我起兵的老乡们都已经杀光了。
豪杰杀光了,可心还是放不下。成天到晚,心仍是悬着。总担心自己定的办法有什么疏漏的地方,我只好坐下来把定下的法度一遍遍从头细捋,看看有什么不安稳的。这可真耗心血呀!捋了一遍又一遍,挑不出毛病,可还是不管用。看见宫女太监偷偷溜我一眼,我就觉得是在盘算我、诅咒我;看见文武百官在殿上说话吞吞吐吐,我就以为是要欺瞒我,是怕我刻薄狠毒,盼着我早死哩!尤其是天黑下来,一个人坐在紫禁城里,便揣想别人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官员们有没有私下里交通,是不是有人正在灯下密谋造反,乡里有没有人聚众拜佛烧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没有一刻不担心,弄得心力交瘁、精疲力竭。只有杀人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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