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那个不久之前生气时还会哭丧着脸躲在写字桌下方的执拗孩童,近来仿若学会了思考,她面对纷扰的外界时空洞的目光里终于开始有了内容。
何千舟知道那是一种细小而珍贵的复活迹象,她知道阿行内心被冰冻的部分正在渐渐复苏,她知道阿行伤口上结的厚痂正在堪堪脱落,她知道自己已经在阿行身上成功地栽种下生的意志,阿行终有一天会成长为一个令人欣慰的孩童。
白凌羽约陆雨棠、雨浓两姐妹傍晚来家中一起吃晚餐,她特地嘱咐家佣今天不必把小世的那只卡通碗摆上餐桌。何千舟与阿行来餐厅吃饭时果然没留意到小世的碗没有摆,白凌羽见何千舟没发脾气便彻底放宽了心,家佣先前每一次忘记将小世的碗摆上餐桌,何千舟都会皱着眉头警告他们不可以忘记。
何千舟见阿行胃口一般便端起碗坐到她身边喂饭,阿行好似也习惯了何千舟这种带着家长式强制意味的照顾。白凌羽知道何千舟将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当做七八岁的孩子对待很病态,她也知道自己与罗启眉要求十几岁的阿行模仿小世很不人道,何千舟偏偏就是吃这一套。
阿行是何千舟心疾的药引,全世界所有人都认为何千舟超乎常理地溺爱着阿行,只有白凌羽清楚实际是阿行在牺牲自己成全何千舟。白凌羽一辈子都不会对何千舟透漏阿行是个被罗启眉精心调教的演员,那个孤寂白鹿镇少年的灵魂在小世日渐剥夺之下已经所剩无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