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有的一支服务于白事的乐队里成员清一色都是男性,她只能做看客。
阿行当然知道如果不是师傅老肖的乐队被邀请去外地参加送葬,何家才不会看得上她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女唢呐匠,所以卯足力气想让那帮人见识一下女子也可以吹得好唢呐。
阴阳先生喊一声“起”阿行的唢呐声便如飞鸟一般从浩瀚天际俯冲大地,它穿透他们的心脏,缝补他们的破碎,洗涤他们的欲念,宣泄他们的苦楚,阿行手中的唢呐便是她灵魂的化身。
何老五果然在送葬队伍进入墓园时傲慢地伸开胳膊拦住了阿行,他高扬的下巴透露出对阿行性别的鄙夷,他试图用鼻孔代替嘴巴说轻蔑的话,那个一口烂牙的老家伙此刻心底正在为自己的男性身份洋洋自得,即便阿行是这场葬礼唯一的乐队成员也没有进入何家墓园的资格。
何家那些狗男人到底觉得自己哪里比女人高人一等?他们皆是由女人诞下,可他们的族谱里却不允许女人出现,他们不许身为她们母亲、阿姨、姐妹的女人进墓园,你可以尽情想象眼下这场闹剧多么荒唐多么滑稽。
阿行收起唢呐转身退出这出在白鹿镇世世代代上演的闹剧,那当口一个如空中云朵般柔和的声线闯入阿行耳朵。
“辛苦了,阿行,你的唢呐吹奏得妙入毫颠,我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阿行只觉得那声音幻化成一缕火光点燃了她灵魂的引线,那个声音的主人在她脑海里燃放了一场盛大而又隆重的烟火。
阿行抬起头看她,那女孩身着一件黑色大衣,阿行首先看到她略微有一点点干涸的嘴唇,而后是她洁白的牙齿,秋风卷起几缕长发拂过她微张的唇角,她的头发蓬松地披散在肩头,她的脸苍白之中带着些许病态,她的眉目浓淡相宜。她确实很漂亮,阿行本以为外婆口中所说的女孩应该妩媚而又明艳,但她不是,她高洁得仿若是一株生在极寒之地的雪莲,阿行在那一刹那仿佛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神明。
何千舟是阿行这一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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