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到,男男女女们听从召唤纷纷起身到屋外列成长长一对。六叔家小弟抱着父亲的遗像走在队伍之前,二叔、三叔、四叔、堂兄在小弟身后抬着棺木,棺木后是何家的一干老少男性,男性身后尾随着几十名女眷。
家中姐妹一左一右地搀扶身体抖成筛子的六婶,何千舟突然觉得面前这位一生劳碌的女人十分可怜。死亡究竟是什么呢?人死之后究竟去往何处呢?第一次参加送葬的何千舟牵着母亲的手站在送行队伍中皱眉思忖,仿若在思考人生答卷上一道难解的习题。
“起!”阴阳先生扯着脖子仰天吆喝了一嗓子,二叔、三叔、四叔、堂兄闻声挺直胸膛迈开脚步,队伍前头随着阴阳先生吆喝蓦地响起一曲悲戚不已的唢呐,何千舟在恍惚之中瞬时被唢呐声拉扯回尘世。
那声音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它仿若一把在你内心深处伤口中往复拉扯的钝刀,又仿若是一盘将你无法言说的悲楚哀怨堪堪揉成粉末的石磨;它仿若从天空中倾泻,又仿若在脚下弥漫;它仿若盘绕在心尖,又仿若流淌在血液;它仿若把你一瞬带入云雾缭绕的山巅,又仿若一掌将你推下万劫不复的崖底;它仿若在歌颂生之伟大,又仿若在哀怨人生苦短;它仿若在留恋滚滚红尘,又仿若在惋惜世间悲苦;它仿若在替逝者悲鸣,又仿若在与生者惜别。
那一瞬何千舟穿过人群望向吹唢呐的瘦削少年,那少年长发束起,一袭黑衣,初看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她早已经与手里的唢呐融为了一体,她是它在凡间的化身,它是她外现的灵魂。
“肖老大的乐队今天怎么没来?”三爷爷见是女子在吹唢呐开口质问五叔。
“肖老大的乐队被外地请走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咱们镇,只好把他徒儿阿行临时拎过来顶替,好歹得有个会吹唢呐的撑撑场子。”五叔压低声音同三爷爷解释。
“这孩子生得倒是俊气,只可惜是个女子,否则我一定给这个后生招来何家做女婿,改善一下咱们家族基因,何家这几个孙女婿一个赛一个丑,简直歪瓜裂枣开会!”三爷爷嫌弃地望向对面几个孙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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