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合上眼,也睡了。
到凌晨徐仲九又惊醒一次。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房中伸手不见五指,汗粘在额头,凉嗖嗖的印到骨头里。他打了个寒颤,无意识揪紧了薄被。但也就瞬间,他感觉到身边人的温暖-一只手试探了摸向他的额头,也许是睡梦中不敢确信,片刻后她又用额头贴着他的,头靠头,然后她的体温源源不断涌向他。晃荡不停的灵魂突然安定,他一把抓住这棵救命的稻草,恨不得把自己的丝丝毫毫统统嵌进去。
无意间他在这人世找到了翻版的自己:同样的带着恨,然而明白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毁掉所憎的一切,所以暗沉沉地守着,等待下手的机会。他原先最爱的是钱,接着是权力,他终究仍是个人,偶尔也需要分享-固然他不会死,但万一要是真的死了,与其让那些钱便宜不相干的人,不如拿来喂养另一个自己。他太懂她的生命力,也知道如何吸回自己需要的养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