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亮,她们在弄耳洞。”友芝头都不舍得抬,直盯在书上。
说是百花生日那天穿耳洞不会烂,但风俗不可信,小月一只耳朵又红又肿,积了一包脓。小月不敢下手挤,叫来帮手的阿芳也不敢,见到明芝回来,两人硬把她拖过去,“二小姐,你们学堂里教过救护,你行行好,帮我治一下。”
那些都是意思、意思的课程,明芝哪有实战过,但小月求得恳切,她卷起袖子只好上了。
“你-忍着点。”
直挤到鲜血出来,明芝才停手。她帮小月抹上消毒的软药膏,又找了片西药给小月吃了,“这几天别沾水,我明天再帮你要点药回来。”
小月那只耳朵热烘烘的痛到麻了,握着镜子看了好几眼,“多谢二小姐。幸亏你来,否则这个没用的连看都不敢看。”
阿芳申辩道,“肿成那个样子,我哪敢动手。你不也是,我都说帮你拿着镜子你自己来挤?”
小月啐道,“关公刮骨不也得靠别人下手,我要能对自己下手,成什么人了。二小姐,你真厉害。我听说女子也可以学医的,可惜你已经订了亲。”
是,有女医学博士。然而,她是不成的了,“还不快点收拾好,热水打了没?我和三小姐明天还要上学。”
友芝坐下就不肯挪窝,“等我看完这几页,再有一会会就好。”
几页又几页,明芝知道的。她自管自收拾了上床休息,装作不经意地问友芝,“刚才饭桌上你站起来就走,母亲不太高兴。”
友芝撅嘴道,“我还不高兴呢。她整天想着把我们嫁出去,嫁了你又想嫁掉我,我才十五岁,急什么,等我读了大学再嫁也不迟。”
季太太虽然出自松江沈家,又嫁到了季家,但毕竟没受过西式教育,不明白如今的女子想法已经不同。梅城跟大上海离得又太近,季友芝知道的世界不止是娘家婆家,她还小,还想出去看看。
友芝的回答让明芝又难受了两天,都是季家的女儿,怎么她就成了这样。人,尤其是女子,总得讲点节操。
出于道德上的自责,明芝再见到徐仲九,倒是能够从里到外的安安静静了,至少她那点说不清、道不楚的念头已经打消。
高等小学堂的春季运动会,因为季祖萌的盛情邀请,所以县里也很重视,沈凤书特意抽了时间出席开幕式。明芝按季太太的要求打扮成一个时髦淑女陪伴在未婚夫的身边,以表示外界的流言都是无稽之谈-沈凤书绝没有烟瘾,身体也没有残缺。
季明芝身上的旗袍是季太太让裁缝按大城市最流行的款式赶做的,白底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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