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看着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深陷在一场远比想象复杂的权力游戏中。
魏思楠拿起笔,蘸了墨,手却悬在纸上迟迟未落。这一笔下去,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捷报传至大魏都城那日,唐诚锋特意用朱砂在军报末尾题了臣与公主同生共死八个字。墨迹未干的军报旁,还搁着魏思楠那封洒了香露的家书。
儿臣与唐将军守城叁月,每见其铠甲染血仍挺立城头,便觉山河可托。信笺上簪花小楷越写越急,前日敌军夜袭,将军为护儿臣左臂中箭,犹自谈笑煮酒...
老太监捧着书信穿过九重宫阙时,正瞧见皇帝对着沙盘上插满红旗的北疆出神。案头那封来自大邱的密奏,墨迹恰好晕染在和亲二字上。
陛下,公主的...
搁着罢。皇帝指尖抚过军报上那行朱砂,忽然轻笑,这唐诚锋倒是个妙人,连捷报都写成血书模样。窗外春雪簌簌,压折了一枝将开未开的红梅。
皇帝心里头并非不乐意成全她与唐诚锋这段姻缘,只是这和亲的勾当牵扯着两国体面。圣旨既颁又收,叫大魏百姓如何作想?那大邱国的人背地里还不知要嚼什么舌根。堂堂一国之君,落下个出尔反尔的名声,连带着大魏也要被人戳脊梁骨。更恼人的是太傅杨青那厮——这老狐狸素来是御前红人,偏生对唐诚锋与魏思楠的婚事百般阻挠。他肚子里揣着什么坏水?无非是盘算着若这桩婚事成了,往后还怎么在唐诚锋心里种下怨毒的种子?这般想着,杨青在朝堂上反对得愈发卖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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