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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到啦。”林溪桥温声说,“我再开慢一点。”
下车时安鱼信已经辨不清南北东西,在山林里走了会儿又立刻缓了过来,枯树新芽般挂上林溪桥的胳膊,说:“走吧,咱们去看舅舅。”
傅深碰碰江晋月的胳膊,问:“这人不要紧吧?”
“嗐,没事儿。”江晋月大爷似的摆摆手,“她一向这样,晕车晕个半死不活,下车后又能马上起死回生。”
林建军早已摆好了一桌子菜,就等着四人大驾光临。四人一一打了招呼,安鱼信奉上了茶叶,林建军笑得没了眼睛:“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囡囡长得真是俏。”林溪桥舅妈站在一旁打趣,“把我们家溪溪都比下去了。”
安鱼信红了脸,笑道:“舅妈太客气了,您才是真的气质高雅,保养得又好,和林老师站一块儿跟姐妹花似的。”
南方冬天屋内没有暖气,大家一个个穿得像头熊,桌上的菜热腾腾冒着气,比一切奇珍异宝都具有吸引力。林建军指着桌上的素包,笑道:“洛城特有的菜,溪溪舅妈做的特别好吃,你们s市都吃不到的嘞,快尝尝。”
安鱼信依言夹了一个起来,放进碗里,低头大口吃,吃完竖起了大拇指:“舅妈手艺太好了!”
饭桌上大家觥筹交错,舅舅开了一瓶酒,江晋月和傅深两个不开车的喝了许多,舅舅舅妈高兴得很,也喝醉了。
安鱼信听着耳旁大家侃天侃地地吹牛,看着眼前尚冒着白气的高汤。白气飘到半空又消散不见,给后头的东西裹上了雾蒙蒙的轮廓,显得有些不真实。
就好像一切都是一场梦,和这白气一样,总会有消散的一天。
却倏然听得有人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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