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百米内的杀伐惨烈之声。
他有些好奇自己为何如此冷静,甚至有些冷漠……可如何安慰自己呢。
因为他身上流着赵家人的血。
燕斐青不懂他生母徐妧儿临死前为何选择将自己送去虞家,因为那条路固然平庸无爱,却不必经受这般冷眼看着人血混杂雨水淌满整条街巷的炼狱。
可命运还是将他推向赵姓,根本无解。
直至凌晨时分,杀声渐止,福王府的大门从内部被众人打开。
明徽站在一身重甲的人群后,瞪大了眼睛凝视着燕斐青满身是血,头盔早已没了踪影,被两个人押着出来。领头的将士没有细说,只是招呼一旁的锦衣卫将人关进诏狱。
诏狱……明徽听罢默默握紧拳心,恨不得用指甲扣破皮肉,流出些血来才觉得不至于如此心痛。他长长吐出郁结于心的一口长气,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又不知到底如何疏解那股痛苦。
他几乎立马预见了燕斐青的下场,狡兔死,走狗烹……
不能死……至少留下一条命啊。明徽腹部一阵痉挛,极致的痛苦下他只想干呕,再也顾不得其他人的阻拦,冲到燕斐青跟前将人狠狠抱住。
这次来的锦衣卫多数人都是赵晖心腹,自然知道主子多在意眼前之人。
明徽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哽咽着嚎哭着,仿若这世间一片白茫茫的干净,只剩下满身是血的燕斐青与他独自相拥。
这是个人性的大叛逆者,因为年幼时心底埋下的阴暗,拉扯着他犯下大错。可逐渐明白对错时想要弥补曾经,反而犯下更多的错。到最后以致要拿自己的性命去填补。
明徽知道燕斐青这个人多么该死,可到了临头,他只有深切的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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