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沉默片刻,轻而易举就接受了齐昭昀的直白,继续往前走了。
齐昭昀走在他身边,二人脚步声逐渐趋同,满地浓阴,余晖仿佛燃烧将尽的炭火,渐渐冷下去,夜幕就要笼罩下来。抬头望去,天边已经露出了一弯金钩,正是上弦月相。空气里有果实与花朵的味道,甜蜜,馥郁,累累杏子压得树枝沉甸甸的垂落。这是盛夏的景象,只是齐昭昀从前没有见过的风貌而已。
是如此陌生,又如此独自欢喜,和以往千年万年都没有区别。齐昭昀知道云霁是这个意思,好的东西始终存在,而人只有一双活着的眼睛才能慢慢去看见。
她是将死之人,没有办法不诀别,齐昭昀却不该同样不听不看,以为不存在。他毕竟还要活得漫长而用力,怎么能不心存希望?
虽然和师夜光一样,云霁也是十分洞明的人,可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齐昭昀面对这位苍白虚弱的绢纸美人并不觉得抵触,更对她的忠告反复回想,不得不承认她是对的,他得改变。
所以回到宅邸之后,齐昭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表辞婚,说自己不足以与巫烛相配,又将几张纸送到赵朔府上——是一封信,但也可以说是一本书,历述澜江以东的地理人情,风土矿产,甚至还有对刘氏旧朝毫不讳言的分析与阐述。
这几张纸当然说不完所有细情,但齐昭昀之意非常明白:用不着赐婚他也会忠诚于新主。在赐婚表之中,他也肯定的阐明了自己不愿意成婚的意愿。赵朔沉吟片刻,很快就在正好在场的心腹面面相觑之中作出决定,婚事就此作罢。
提的本来就不正式,更没有到下旨的地步,只是以幼帝名义提了一句而已,人选是巫烛这件事也是半遮半露的。其实商王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将女儿嫁给齐昭昀。但赵氏并没有身为门阀的祖先,即使赵朔本人想说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也绝对是当世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他的女儿将来必定是公主,但以齐氏家格,必然对此事更加避如蛇蝎。要拉拢一个人的方法有许多,赵朔也知道将来自己的女儿只会越来越珍贵,既然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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