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别的出路,倒也渐渐与其他地方相似起来,与别州的往来也更多了些。
谢悯也是这样的兵户出身,自小文武兼修,但屡试不第,二十岁了不过勉强中个排名靠后的秀才。而一同长大的青梅则颇有才名,不到弱冠便中了解元,将要上京赴考。谢悯本想送她上京。但同是那一年谢悯的父亲见她读书不成,便想叫她从军,雍州军招募之期不远,她也得做些准备。青梅与她道了别,自己去了京中,本以为是各有前程各自奔赴,可不过几日便传来消息说,她还未走出楚州,便在群山之中遭了山匪,同行的商队被洗劫一空,她也失了踪影。
谢悯不敢置信,疯了一般在山中找,可楚州十万大山何等广袤,她如一滴水落入茫茫汪洋,溅不起一点水花。过了几个月官府说抓到一个匪徒,供述说劫了商队,几个女郎长得貌美,叫他们糟践之后杀了丢下了山崖。谢悯不信,又找了几个月,仍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青梅的父母也认了命,劝她不要再找了。她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第二年便北上从军去了。
连连尸首都不曾寻回吗?方鉴听着谢悯低沉的声音,不禁也感到了丝丝缕缕的难过。
哪里找得到呢,谢悯苦笑,你不曾入过山吧?山林莽莽,若不是长在其中,寻路都难,如那贼子所说的山崖更是不计其数,我走了大半年,也不敢说寻遍了。大约大约真的是没了吧。
竟是如此无常方鉴感慨。
若她还在,此时的成就应该不逊于你了,她她聪慧极了,不像我这般愚钝,只会做些苦力活。谢悯拍开了一坛新酒,仰头豪饮,从那时起我便憎恶一切作奸犯科之人,土匪、盗贼、暴徒见一个我便杀一个!
谢悯酒意上头混沌了的眼眸里突然迸出一道寒芒,叫方鉴通体生寒,这一刻她方才有了清晰的感知,什么是血与火里蹚出来的猛士。
方鉴知了缘由,便不再劝她。谢悯教她也尽心,久了谢悯却发现,方鉴也有方鉴的偏执之处,她厌恶的应是依仗权势为非作歹之人。京中多浪荡子弟,整日里惹是生非,又不是什么大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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